江澤對我很是無微不至。
恍惚間,又回到了剛結婚的時候。
溫熱的牛奶,貼著便簽的一日三餐,數不盡的禮物,他的懷抱。
我承認,我動搖了。
隻要別人對我展現出一點好意,我就控製不住心軟。
我開始相信他愛我,相信我們會一直走下去。
如果不是在醫院意外撞見宋霽月,我可能真就陷進他編織的溫柔謊言了。
“重度焦慮伴隨軀體化。”
醫生推了推眼鏡。
“你看到的那些幻影全是情緒導致的。”
“藥方開好了,記得定時吃。”
“有必要讓家屬陪同來做心理疏導。”
我點點頭,起身離開。
找了一圈也沒看見江澤,我便自己先下樓,卻在樓梯間遇到了宋霽月。
她又瘦了,骨頭裹在薄薄皮肉裏,顯得病服寬大不已。
“姐姐,又見麵了。”
宋霽月揚起笑容。
“和阿澤怎麼樣了,你們有吵架嗎?”
她是江澤的秘書,從她上任那天起,我就時常跟江澤鬧矛盾。
因為他襯衫上的口紅印,副駕駛上的絲襪,又或是因為他夜不歸宿,跟宋霽月在外浪蕩。
“跟你沒關係。”
宋霽月攔住我。
“怎麼沒關係啦。”
“阿澤為了哄你最近都不來找我了。”
“我想他想的受不了,可阿澤讓我再忍忍。”
“他說再忍一段時間我的病就好了。”
“姐姐,你會幫我吧。”
可宋霽月是肝癌晚期,醫療手段根本不可能治好。
想起江澤最近總過問筆記本,我的臉色變得蒼白。
“你騙我。”
宋霽月聳肩。
“要比比誰在他心裏更重要嗎?”
她的視線落在我身後,唇角勾起。
宋霽月拽著我朝樓梯口倒去,角度很刁鑽,就算沒接住她也能落在坎邊,而不是滾落下去。
“霽月!”
江澤抱住了她。
我不受控製地後倒,亂七八糟摔下了樓梯。
腦袋撞上欄杆,視線變得模糊,渾身都冒著鑽心的疼,分不清是哪隻手斷掉了。
昏迷前,我瞧見江澤抱起宋霽月,聲音急得發抖。
“霽月,霽月!”
“你別怕,我帶你去找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