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正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但又拉不下麵子認錯,隻好僵著語氣道。
“晚上我再給你帶肉回來,現在時間太趕了,肉不好買,這魚就先給書瑤母子倆送去。”
可能他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緩了緩神色哄道,“你不是喜歡友誼商店裏的那塊手表麼?晚上我給你買回來。”
溫玉蘭挑眉,那一塊手表,可是頂上阮正安一個多月的工資。
為了要讓俞書瑤吃上愛吃的魚,他倒是舍得。
溫玉蘭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她撇過頭,酸澀道,“不用了,突然覺得也就那樣吧,我不喜歡了。”
阮正安不知為什麼,心中有些煩悶,“你在鬧什麼?我對你已經夠好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我很累了,你別無理取鬧行麼?”
溫玉蘭抿了抿唇,“阮正安,我們離婚吧。”
阮正安怒極反笑,“又來,你在威脅我?”
溫玉蘭搖頭,語氣平靜,“沒有,我是認真的,我想離婚。”
自己主動離開,總比被人趕走體麵些。
阮正安眼底像是淬了一層冰,“那你就直接打報告,流程你知道。”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顯然並不相信溫玉蘭真的會離婚。
畢竟他很清楚地知道,她有多愛自己。
阮正安至今都忘不了,一年前他去災區救援,卻在一次餘震後失去了聯係。
當他滿身塵土地歸隊時,猛地被一個臟兮兮的女孩子抱住,耳中滿是她帶著哭腔的聲音。
“還好你沒事,幸好你沒事。”
說完就昏了過去。
戰友說,溫玉蘭聽到他失聯的消息後,不顧阻攔,冒著危險挖了一天一夜,就算雙手流血也不肯停下。
那是阮正安第一次因她產生劇烈的情緒波動,他緊緊抱住懷中的女孩,話裏滿是懊悔後怕,“是我的錯,讓你擔心了,對不起,以後我一定會好好愛你。”
這句話他也做到了,從那以後,他做什麼事前,都會提前告知她,家裏的事會跟她商量。
他自認為已經做的很好了。
阮正安不信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她就會離開他。
能不顧生命危險,頂著餘震,在廢墟中找尋自己的人,怎麼可能輕易舍得離開?
在阮正安看來,溫玉蘭隻是在吃醋鬧脾氣罷了,等晚上買了禮物,哄哄就好。
阮正安走後,溫玉蘭休息一會,等退了燒也出門了。
她在街上四處打聽哪裏有房屋出租,她準備找個安靜的地方學習,重新高考,完成自己未完成的夢想。
正打聽著,她聽見兩道熟悉的聲音。
轉頭望去,隻見阮正安和阮明傑圍著一個氣質溫婉的女人說笑,女人手裏牽著一個幾歲大的小孩安靜地聽著,時不時柔聲附和。
溫玉蘭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俞書瑤。
她住進阮家的時候,俞家早就搬出了軍區大院,俞書瑤也沒再來阮家玩過。
她長的很好看,是典型的古典美人,眉如遠黛,眸中似有盈盈秋水,及腰的黑發隨意披散著,襯得她更像個瓷白的娃娃。
素白的衣裙上沒有任何配飾,卻顯得她更像不染凡塵的仙女,絲毫看不出已經是個生過孩子的媽媽了。
怪不得阮正安會心心念念這麼多年,確實是完美的白月光。
溫玉蘭下意識就想避開,阮明傑眼尖地看見了她,“站住!你怎麼在這?你跟蹤我們?”
阮明傑怒不可遏,阮正安麵色也有些不虞。
溫玉蘭頭疼,她就知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她剛要說話,一旁的俞書瑤開口了。
俞書瑤嗓音柔柔,“你就是正安的妻子吧?你好,我是俞書瑤,剛還說想找個時間去拜訪你的。”
溫玉蘭扯扯嘴角,“不用麻煩,很快就不是了。”
俞書瑤一怔,有些無措,“溫同誌是誤會什麼了嗎?我和正安沒什麼的,他隻是見我可憐才...”
溫玉蘭微笑打斷,“俞同誌別多想,隻是我們剛好要離婚罷了。”
俞書瑤一噎,眼中很快聚起了淚水,紅著眼眶道,“正安,俞同誌一定是誤會了,你快好好解釋一下,我孩子都這麼大了,怎麼可能...”
溫玉蘭皺眉,自己說什麼了?她突然哭什麼?搞得好像自己欺負人了一樣。
果然,兄弟倆見俞書瑤這副模樣,心都要碎了。
阮明傑更是脾氣火爆,“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們行端坐正,是她自己思想齷齪,還搞跟蹤,哥,你看,都是你慣的!”
阮正安冷冷掃了他一眼,“閉嘴,學都白上了?那是你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