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阮父犧牲後,家中上下都由阮母一人操持。
因此,阮母的遺言,阮正安就算再抗拒也隻能接受。
從那之後,溫玉蘭就像個粘人的小狗,不遺餘力地對他好。
可阮正安就像看不見一樣,從不回應。
直到那次地震,他不慎丟失聯係,等回來時,看見在廢墟中不顧一切找尋的她,才終於開始正視這段婚姻。
阮正安緊緊抱著她,鄭重承諾,“以後我一定會好好愛你。”
暈倒時,她以為自己終於迎來了曙光。
但後來,她得知,原來那天早上,他收到了俞書瑤孩子出生的消息。
她裝作不知道,一如既往地圍著他轉,努力想將俞書瑤從他心中拔出去。
終於,阮正安不再關心俞書瑤的情況,而是更多的把視線放到她身上了。
甚至難得地主動提起,要陪她過結婚紀念日。
隻是那天她等了很久,滿桌子的菜熱了又熱,也沒等到阮正安回家。
警衛員說,他去接俞書瑤了,那時溫玉蘭才清醒過來,她根本完不成阮母交代的任務。
還好協議即將到期,加上俞書瑤也回來了,她是時候讓位了。
五年又五年,天大的恩情也都該還完了。
這次,她終於要迎來屬於自己的人生了。
溫玉蘭吃了藥,覺得自己好些了,開始繼續收拾東西。
這一收拾她才發現,屬於自己的衣物少的可憐。
從前阮母置辦的都小了,早在結婚前就捐掉了。
隻在新婚時買了幾件新的,加上阮正安決定好好過日子後,送的一條裙子,竟再沒多餘的衣物。
溫玉蘭麵無表情地整理好箱子,立在角落。
然後又把這些年送給阮正安的禮物都翻了出來,隨意裝進一個布袋裏,就拿去賣了廢品。
既然要離開,那就把與自己相關的東西一並帶走吧,左右阮正安從來不用。
等俞書瑤住進來,難免會覺得礙眼,到時還是被扔掉,不如自己換成錢。
忙完這些,她前腳剛到家,阮正安後腳就進了門。
他滿臉疲憊,像是不記得早上發生的事般,“早上弄的什麼飯,給我拿出來熱熱就行。”
溫玉蘭早就習慣了他命令般的口吻,但此刻還是心中一痛,到現在為止,他也沒發現自己生病了麼?
溫玉蘭摸了摸額頭,果然還燙著,她輕歎道,“抱歉,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沒做早飯。”
阮正安下意識責問,“那明傑秋月呢?他們還在長身體,不吃早飯怎麼行?”
“給錢了。”
阮正安抿了抿唇,又道,“聽說早上你和明傑吵起來了,他年紀還小,你多讓讓他。”
“小?他今年18歲了,而且,你知道他說了什麼嗎?”
阮正安不自然地撇過頭,“他從小就愛粘著書瑤,偏向些很正常,他的話你不用在意。”
“對了,書瑤剛搬來,她丈夫犧牲了,如今孤兒寡母,咱們理應多幫襯些,這魚她愛吃,待會我送去。”
溫玉蘭正要拒絕,卻見阮正安眼底帶著示好,遞過來一包花生酥,“同事結婚,我特地給你帶回來的。”
她怔怔地看著那一小包花生酥,渾身力氣卸去。
他記得俞書瑤愛吃魚,卻不記得她花生過敏。
他惦記人家孤兒寡母,卻對她連半句關心都沒有。
溫玉蘭慶幸,還好協議到期了。
她搖頭,“不用了,你一同帶去給俞書瑤吧。”
就當是送你們的賀禮了,她在心裏默默補充。
阮正安忙活一晚上,本就累的慌,早上又緊急出任務,回來聽說有人要結婚,在給大家發花生酥。
他想著溫玉蘭愛吃甜的,就特地繞個遠,去領了一小袋。
沒得好不說,還被這樣陰陽怪氣,當下他也沒了耐心,有些賭氣地將花生酥重新揣回去。
“嗯,中午吃飯不用等我。”
顯而易見,他已經決定要陪著俞書瑤母子倆吃午飯了。
溫玉蘭忍不住開口問道,“阮正安,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麼?”
阮正安動作一頓,他站在原地蹙眉,“什麼日子?”
溫玉蘭自嘲地勾勾唇角,果然,俞書瑤一回來,阮正安就把她的事全忘了。
她語氣輕鬆,“沒什麼,我過生日罷了。”
阮正安麵色一變,下意識道,“怎麼會?你生日不是下周...”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溫玉蘭好脾氣地笑笑,沒指出下周是俞書瑤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