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我已經被轉了病房。
護士見我醒了,啪的一聲把藥瓶丟進垃圾桶,聲音中滿是厭惡:
“喲,命真大。”
“害了這麼多人,自己隻是沒了個孩子,運氣不錯啊。”
我喉嚨中似乎有火在燃燒,根本發不出聲音,隻能任由奚落。
見我如此,護士砰的一聲推開門,大聲招呼著外麵的人。
“嫌犯醒了,快帶走,別臟了我們醫院。”
“烈士子女你都敢害,晦氣死了,怎麼沒把你燒死。”
門口二人不由分說架起我,很快,我見到了賀琛。
隔著一張桌子,他的臉色陰暗無比,張口就要給我定罪:
“宋簡,你蛇蠍心腸,故意殺人未遂。”
“看在你懷孕的份上,我可以給你申請緩刑,但這牢你坐定了!”
說完這些,他僵硬地扭過頭去,似乎和我多說一句都會玷汙了他的清白。
我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可如今我嗓音嘶啞,隻能發出劇烈咳嗽。
這時薑半夏哭哭啼啼地衝了進來,直接撲倒在賀琛懷裏。
“賀琛哥哥,我剛才又做噩夢了。”
“我夢到自己在火裏被燒死,我好怕......”
賀琛剛剛緩和的臉色再度鐵青。
“宋簡,我真不知道半夏一個小姑娘能怎麼得罪你。”
“你為什麼就看她這麼不順眼,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害她!”
“她父親當年就犧牲在救援路上,對於這種烈士後代,你竟然,竟然!”
他說不下去了,雙手攥拳,重重砸向桌子。
我接過旁人遞的溫水,連喝幾口,才勉強發出聲音:
“放火的不是我,是薑半夏。”
“該坐牢的不是我,而是她這個凶手,還有失職的你。”
賀琛再次猛拍桌子,整個人都站了起來。
他身體前傾,目光死死盯著我的眼睛。
“半夏她單純善良,你怎麼能這麼侮蔑她!”
“事情經過她已經告訴我了,是你,是你這個毒婦因為幾句口角就故意縱火!”
一旁的薑半夏適時哭出了聲:
“賀琛哥哥,她又想誣陷我。”
“我真的好怕,我隻是想以妹妹的身份留在你身邊,這都不行嗎,宋簡姐姐,你就一定要我的命才肯罷休嗎?”
說著她欺身上前不住搖晃我的手臂。
我剛厭惡地縮回手,薑半夏就尖叫著向後倒去。
“賀琛哥哥救我,她用力推我......”
賀琛適時起身,把薑半夏抱入懷中,另一隻手拎起我,狠狠砸在地上。
“宋簡!當著我的麵你還敢傷人。”
“你還有沒有一點良知!”
“要不是孕婦不能坐牢,我現在就把你送進去,讓你好好反省!”
我仰頭看著暴怒的賀琛。
他的眉眼還是那麼熟悉,像極了曾經對我許下諾言時的樣子。
可如今的我,不再對他抱有任何幻想了。
上一世薑半夏自殺,他覺得我是殺人凶手。
這一世薑半夏還好好活著,他照樣覺得縱火的罪犯是我。
這樣的婚姻,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意思。
我張了張口,聲音中不帶一絲感情:
“賀琛,咱們離婚,你要告我就去告吧。”
“現在孩子沒了,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我送進去。”
賀琛眉毛忽然擰緊,聲音中帶上了質問:
“你胡說八道什麼,什麼叫孩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