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腹痛難忍,幾乎咬碎滿口牙,想拚死從火場衝出去。
背上的婆婆不知何時被濃煙嗆醒,死死拉住我的動作,拚命呼喊起來。
“賀琛你這個小畜生,你老婆孩子都被困在裏麵,你送誰去醫院?”
我止住腳步,細細分辨著外麵的動靜。
可腳步聲已經遠去,外麵哪裏還有什麼賀琛了。
被火燒到變形的衣櫃狠狠砸下,阻斷了我們唯一的求生通道。
我顫抖著把最後的水灑在毛巾上遞給婆婆。
她看著我老淚縱橫,剛想說些什麼,樓下再次傳來鳴笛聲。
和來時的聲音一樣。
是賀琛帶著他的薑半夏走了。
火勢越來越猛烈,我絕望地想著,這次怕是出不去了。
背上的婆婆又咳了幾聲,便再無聲響。
火勢愈演愈烈,已經在灼燒我的衣角。
千鈞一發之際,門外忽然傳來喊聲:
“嫂子,小區保安說沒見到你出去,你還在裏麵嗎?”
我再也控製不住眼淚,急忙應聲。
很快,一道人影帶著滅火器衝進火場,我終於堅持不住,昏倒在地。
再次睜眼時我和婆婆已經被安全帶到了小區樓下。
救我們的是賀琛的同事趙山甫。
他的臉被熏得漆黑,見我睜眼,露出個笑容。
“嫂子,我就說聽到你們的聲音了,那個薑半夏偏偏咬死屋裏沒人......”
說完這句,他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圍觀群眾見狀急忙幫我們叫救護車。
我們三個都沒有大礙,隻是婆婆有多項基礎病,趙山甫濃煙吸入過多,都還在昏迷。
賀琛得到消息,立刻趕來醫院。
看到我,他不顧護士阻攔,怒氣衝衝給了我一巴掌。
“賤人,你怎麼這麼心狠手辣,為什麼要害死半夏?”
“你明明不在家,為什麼要回火場裏去,你差點又害死小趙你知不知道!”
“我真沒想到自己會娶了你這樣的毒婦,他們中任何人出了事,你就是殺人凶手!”
我死中得活,人還沒在恐懼中清醒過來,就被他扇翻在地。
與此同時,薑半夏在賀琛身後露出半個腦袋。
“宋簡姐姐,我知道你恨我,可你想沒想過這樣會害死多少人?”
說完,她虛弱地靠在賀琛肩上,劇烈咳嗽起來。
看著薑半夏咳出的血絲,賀琛轉身,狠狠一腳把剛站起來的我踹翻在地。
“毒婦,你為什麼沒死在火裏!”
“我當時就該強行把小趙帶走,活活把你燒死!”
他居高臨下看著我,滿眼恨意。
被他護在懷裏的薑半夏臉上寫著挑釁。
而我已經沒力氣和他們爭辯了。
有血從我的身下流出。
我痛得眼淚直流,被灼傷的嗓子隻能喊出幾個音節:
“醫生,叫醫生......”
看著我痛苦的模樣,賀琛獰笑起來。
“醫生?”
“你想沒想過,萬一他們被你害死,他們還有沒有命叫醫生治療?”
我定定看著眼前人,眼眶酸澀無比。
薑半夏出現前,他明明那麼期待這個孩子的降生。
他早早為孩子準備好了兒童間,為孩子取好了名字。
賀知簡。
賀琛說,以他之姓,冠我之名,送給孩子,是最好的禮物。
可如今,看著我身下不斷滲出的血,他轉身捂住了薑半夏的眼睛。
“真惡心,別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