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看這兩個人都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我第一反應是捂緊懷裏的錦盒,警惕地問:“你該不會因為股價動蕩要換交易的首飾吧?”
董事肉眼可見地愣了一下,隨後不可抑製地笑了出來。
“你說的還真是一個很好的建議。”
我縮在沙發上編輯完澄清通告的時候,幾天不見人影的宋周闖了進來。
可他進門時的不耐煩和挑釁沒過多久就變成了審視和沉默。
而作為澄清的報酬,我問宋周要了幾天前掛在路梔子脖子上的藍鑽項鏈。
第二天早上我打著哈欠出來的時候,他穿著前一天的衣服滿眼紅血絲地坐在沙發上。
看起來像是一夜沒睡。
他沉默地把身側的項鏈遞給我,眼神不住地在我的臉上逡巡。
我知道他在等什麼,可我隻是把項鏈寶貝地收起來,臉上是真心實意地感激。
宋周垂下頭坐在沙發上更沉默了。
我沒理他。
隻是,自那天早上之後,宋周就轉了性,他沒去公司,反而一有時間就跟在我屁股後麵。
時不時還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盯著我,讓人厭煩。
他開始有意無意催我去彩排婚禮,還開始在飯桌上提我們過去的事。
隻是全程隻有他一個人眉飛色舞地扯著那些舊黃曆,我的視線就沒離開過手機裏那些寶石圖片。
往往他說著說著也沒話說了,餐廳陷入一片沉寂。
離開的前一天晚上,宋周早早上床。
我可以察覺到他數次偏頭看向我的視線,張嘴想說什麼又再次閉上。
最後,我覺得他大概又要回憶往昔了,幹脆關上手機利落地躺下睡覺。
半晌,宋周也窸窸窣窣地躺下,試圖伸出手抱住我。
我迅速側身往床邊挪了挪。
過了很久,宋周沙啞的嗓音在我耳邊小聲地響起:
“愫愫,明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了,你會變成我的老婆的,對吧?”
淩晨五點,我迷迷瞪瞪地被門外的動靜吵醒。
換好衣服出去的時候,這棟房子裏已經擠滿了人。
一套華麗的秀禾服矗立在客廳中間。
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今天好像是我和宋周結婚的日子。
宋周已經穿好了西裝,眼神放光地看著我。
他走近我,我才看見他胸口別著一束滑稽的毛線胸花。
我有些恍惚地看著那團亂糟糟的毛線,伸出手碰了碰。
宋周冰涼的手指握住我的手,聲音有些發顫:“愫愫,你還記得這個嗎?”
我當然記得。
當初宋周的大哥剛上位,把他從宋家偏樓趕了出去。
那時正是暑假,我打電話問他暑假有什麼安排。
他聲音含糊地語焉不詳,最後更是突然地掛線。
最後我在離宋家一公裏的垃圾箱旁邊找到了渾身是傷的宋周。
宋周看見我的那一刻,像一隻流浪狗一樣嗚咽著哭得淒慘。
我坐下來,把他的頭抱進懷裏,憋著眼淚用垃圾桶附近不知道誰扔的廢線團給他編了朵花。
我說:“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
他說:“蘇愫,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思緒回轉,我捏緊宋周胸口的毛線花,對上宋周滿懷期待的眼神笑了笑:“宋周,你對不起我,也對不起曾經受過那麼多傷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