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對穆遠霆說我懷孕了。
他神色冷漠,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般嗤笑道:
“打了。像你這麼惡毒的女人也想給我生孩子?沈婉寧,你也配?”
五年後再見麵,他卻說我欠他一個孩子,非要我還給他。
再次見到穆遠霆是在五年後。
他的未婚妻林暮衝進我的咖啡店,瘋了似的砸碎店裏的玻璃櫃台和儀器。
咖啡杯的碎片撒了一地,玻璃器皿裏的咖啡豆撒了一地,就連咖啡機都被她推了一台摔在地上,流出了棕色的咖啡液。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林暮那雙赤紅色的眼睛盯著我,像是擇人而噬的厲鬼。
“沈婉寧,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當初為了勾引遠霆哥哥害死我姐姐,你還敢回來?”
她精致的五官因為怒意而扭曲變形,呼呼地喘著粗氣。
“我讓你回來!”
她像是泄憤一樣,又推倒了一排擺放整齊的咖啡杯,瓷器碎裂的聲音刺痛著我的耳膜。
這些可都是我精心挑選的進口杯具,成本價格不菲。
這家夥來我這裏撒潑,我現在沒報警已經是仁慈了。
“到底是誰在勾引穆遠霆?你以前叫他姐夫,現在卻成了他的未婚妻,不要臉的到底是誰?”
我一句話直擊她的要害,當年她是穆遠霆的小姨子,現在卻成了他的未婚妻。
“你閉嘴!”
林暮被我戳中痛點,火冒三丈地抓起桌上的咖啡杯,連著裏麵的咖啡扔向我。
我躲閃不及,咖啡潑在我的毛衣上。
滾燙的液體燒灼著我的肌膚,每一下摩擦都像是針紮一樣。
我的臉上,頭上全是咖啡,狼狽的像是一條淋了雨的流浪狗。
我聽見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
穆遠霆就是在這時出現的。
我不是沒幻想過和他重逢的場景。
在酒會,在路上,在商場......
但我從沒想到這一刻真的來臨時,自己卻這樣狼狽。
而他一身剪裁合體的手工定製西裝,站在這片狼藉之中,依舊是那麼冷漠,又高高在上。
穆遠霆對我嘲弄地勾起唇角,眼神卻陰鷙得可怕:
“小暮說得對,沈婉寧,誰允許你回來的?”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哪怕過了五年,他對我的恨意也絲毫未減。
還沒等我開口,他就猛地掐住了我的脖頸。
我衣領上的咖啡沾到了他幹淨整潔的袖口。
他一直有很嚴重的潔癖,此刻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一樣。
“沈婉寧,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他的聲音冷得像冰,盯著我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五年前我警告過你,再讓我見到你,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他倏然收緊了手指,我幾乎喘不過氣來,雙手胡亂地拍打著他的手臂,卻根本使不上力氣。
林暮站在一旁,眼裏流露出大仇得報的快意。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斷氣的時候,穆遠霆鬆開了手。
我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像是個哮喘病人一樣死命咳嗽。
差點就被他掐死了。
他則是厭惡地扯下領帶擦拭袖口的汙漬,然後像扔垃圾一樣隨手把領帶丟在地上,眼神冷漠地瞥向我:
“三天,你給我滾出滬市。”
他拉著林暮轉身要走,卻被我叫住:
“等......咳,等一下!”
林暮立刻轉身,眼神狠厲地瞪著我:
“你這個賤女人,還想幹什麼?!”
我指著一地狼藉,強忍著喉嚨的疼痛說:
“賠......咳咳......賠錢。”
林暮氣得又要撲上來:
“你要不要臉!我姐姐都被你逼到跳樓了,你還有臉要錢!”
喉嚨的劇痛帶來了生理性的淚水,我卻依舊強撐著抬手指向收銀台上方的監控攝像頭:
“這裏有監控。穆總,您也是滬市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應該也不希望監控錄像被人發出去吧?”
隨著我的話出口,林暮已經瀕臨瘋狂。
“你......你敢說我是潑婦?!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林暮張牙舞爪地就要撲過來,被穆遠霆一把拉住:
“小暮,你冷靜點!”
林暮紅著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遠霆哥,是她先罵我的。”
穆遠霆立即柔聲安撫,還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發:
“沒事,有我在。”
轉向我時,他的眼神又變得淩厲陰狠:
“十萬,夠了嗎?”
我警惕地看著他:
“夠了。”
又指了指收款碼:“掃這個就行。”
穆遠霆付完款,居高臨下地睨了我一眼:
“給你一百萬,沈婉寧,拿了這錢就給我滾出滬市。”
“就像五年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