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街遇刺,我死命把老婆護在身後。
刀刺入胸口,但我顧不上疼。
拽著她逃到路邊公園的桂花樹下,我再也撐不住了。
血從傷口不斷湧出,染紅了身下的落花。
耳邊的呼救聲越來越微弱,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我顫抖著手摸向她的臉。
“從結婚到現在,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蘇清雅死死按住我的傷口,神情始終冷漠。
“閉嘴,救援馬上到。”
我嘴角扯出一絲笑。
這輩子到死,還是沒能聽到她說一句愛我。
眼前漸漸模糊。
再次醒來時,我竟回到了十五年前。
重來一次,這輩子我絕不會再靠近蘇清雅。
可她卻當著我的麵,一步步走到天台邊緣,轉身對著我笑。
“沈言,如果我死在你麵前,你還會承認愛我嗎?”
我猛然從回憶中驚醒,發現自己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
下意識摸了摸辦公桌上的工作資料。
這不是夢。
我真的重生了。
老天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
也許是看不下去我前世那樣憋屈地死去。
很好,這次我一定要遠離蘇清雅,永遠不再踏入她的世界。
我點開郵箱,正要寫離職信,手指卻在鍵盤上遲疑了。
這會兒我剛畢業,壓根沒存下什麼錢。
而爸媽為了供我讀書已經拖垮了身體。
媽媽的病越來越嚴重,爸爸隻能日夜不停地打零工賺錢。
我不能這時候放棄這份工作。
如果這時候辭職,一家人就真的沒指望了。
正在思考時,同事突然拍了下我肩膀。
“沈律,今晚蘇所長生日,你準備了什麼禮物啊?”
我心裏一驚,趕緊看了眼手機上的日期。
該來的還是來了。
就是今天,我開始了那場持續十五年的噩夢。
蘇清雅出生在律師家庭,畢業後就接管了這家律所。
這麼一個能力出眾的千金大小姐,不知道多少男人想巴結討好。
我自然也不能免俗。
但蘇清雅平時很少在律所露麵。
偶爾來了也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讓人不敢接近。
誰知今天她竟然要在律所過生日,還邀請了所有員工參加。
參加生日會也不是什麼大事。
但不知道誰說看到她在機場送別白月光男神,那個傳聞中她最愛的人。
消息傳得有鼻子有眼。
巧合的是,從她一回來就要辦生日會。
大家一致認為她因為失戀傷心過度,不想一個人過生日才大辦宴會。
原來這樣優秀的女人也會有脆弱的時候。
我當時就心軟了。
熬了好幾晚,親手雕了個木頭娃娃送她。
就為了讓她露出笑容。
從此我的人生徹底改變了。
她開始關注我,給予我特殊的“愛”。
我像個中了頭獎的窮小子,總覺得這一切不真實。
蘇清雅這樣的女人,怎麼會看上我?
被這種虛幻的幸福衝昏了頭腦,讓我看不清她眼中的冷漠。
直到結婚那天,我還天真地以為能娶到她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直到十五年後我才發現,原來我隻是彌補她情傷的工具。
她從沒對我真心笑過,從沒讓我感受到一絲暖意。
我所有的付出,都像是投入了一個永遠填不滿的深淵。
每天睜眼閉眼,麵對的都是一張冰冷的麵具。
所以臨死前,我才會問出那句話。
結果還是沒能等到答案。
我深吸一口氣,把所有回憶壓下去。
這輩子,我絕不會重蹈覆轍。
夜幕降臨,酒店的宴會廳裏燈光明亮。
蘇清雅端坐在主位上,一如既往地優雅高貴。
那雙眼睛依然那麼迷人,我不敢多看,怕又淪陷其中。
我努力避開她的目光,躲在角落裏,機械地跟著節奏鼓掌。
等她許願吹蠟燭後,大家開始獻上精心準備的禮物。
蘇清雅臉上掛著禮節性的微笑,一一謝過。
印象中的她不管是在律所還是在家裏,永遠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今天居然能做出這種表情,真是少見。
輪到我時,我遞上一個小盒子。
這次不是什麼用心雕刻的木雕,而是路邊攤三塊錢的仿水晶項鏈。
這種地攤貨,就連攤主都拿它當贈品送了好幾個人。
蘇清雅這樣的人肯定看不上眼。
讓我意外的是,她把其他名貴禮物都推到一邊。
當著所有人的麵,拆開我的盒子。
看到那條項鏈時,她愣了一下,隨即認真打量起來。
然後,她居然直接戴上了那條廉價的項鏈。
蘇清雅抬起頭,對我露出了前所未見的溫暖笑容。
“我很喜歡這個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