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立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出身名門望族,從小養尊處優,見過的好東西比我這輩子見過的都多。
她的眼界和品味,遠不是我這種窮人家的孩子能比的。
上輩子我好不容易存了錢,給她買各種奢侈品。
她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對她來說,那些都是暴發戶才會追捧的東西。
現在我送她一條地攤貨項鏈,她不可能認不出來。
但她不但收下了,竟然還當場戴上,還對我露出溫柔的笑容。
十五年裏,我從未見過她這樣笑。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難道我重生到了另一個平行世界?
眼前的蘇清雅和上輩子那個高傲的女人判若兩人。
我隨手買的垃圾,怎麼會讓她這麼開心?
這不對勁。
我隨口應了句“不用謝”,立刻轉身離開。
不管是哪個世界的蘇清雅,我都不會再投入這場感情。
不想再賭上自己的人生,去期待一個不可能的結果。
十五年來,那種求而不得的痛苦,讓我現在想起來都窒息。
幸好宴會繼續進行,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蘇清雅優雅地接受眾人祝福,順便感謝大家為律所付出的努力。
我專注於和同事們喝酒聊天,努力回避和她的任何接觸。
一直到散場,都沒出什麼意外。
我長出一口氣,卻又隱約感到失落。
仿佛她真的把我忘得一幹二淨。
第二天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去律所。
放假期間,大部分人都在旅遊度假。
要不是為了賺錢,誰願意在這時候加班。
剛進門就發現氣氛不對,所有人都板著臉,忙得不可開交。
和昨晚醉醺醺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我正納悶,就看見蘇清雅送走了幾位客戶。
瞬間明白過來。
原來是大老板親自來了。
這幫人可真會做樣子。
我也不想太顯眼,低頭假裝認真工作。
沒想到蘇清雅直接走到我麵前,輕輕敲了敲我的桌子。
我目光不自覺地瞟向她脖子上的那條項鏈。
她竟然還戴著。
“沈言,跟我來一下。”
我心裏一跳,有些疑惑。
現在的我不過是個小律師。
她作為律所老板,找我能有什麼事?
管他呢,反正無論她打什麼主意,直接拒絕就是。
我不情不願地跟著她,來到一間新裝修的辦公室。
整個空間煥然一新,檀木家具,真皮沙發,還有幾盆名貴蘭花。
空氣中飄著若有似無的茉莉香。
不得不承認她的品位確實很好。
她指著辦公桌說:“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助理,這是你的辦公室。”
這話讓我吃驚不小。
蘇清雅雖然是個大小姐,但一向以公平著稱,最厭惡裙帶關係。
上輩子我能當上合夥人,全靠自己一步步打拚。
即便後來和她結婚,她也從未在工作上給過我任何便利。
現在卻要我當她的貼身助理,每天朝夕相處?
這次是什麼意思?
讓我做助理,不就等於天天要見麵。
我不想重蹈覆轍,更不想日日麵對她。
“抱歉,蘇總,我能力有限,勝任不了這個職位。”
她輕笑一聲。
“薪水翻五倍。”
我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這意味著我的月薪能達到三萬以上。
扣除五險一金,也有兩萬多到手。
有了這筆錢,就能還清父親四處借的債務。
母親的治療費也不用再發愁,還能讓她住好一點的病房。
我的心開始動搖。
想起那十五年的折磨,我本該頭也不回地走掉。
可腦海裏浮現出父親佝僂的背影,曬得黝黑的臉。
他的眼角皺紋裏藏著這些年的艱辛,像一把刀子剜在我心上。
在溫暖的辦公室裏敲鍵盤的時候,他正頂著烈日,在建築工地上搬磚。
那張布滿老繭的手,磨破的工裝鞋,都在無聲地控訴著我的軟弱。
我深吸一口氣,捏緊了拳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