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微涼的大掌探上我的額頭,然後,我似乎聽見了江宴歎息的聲音。
我心中自嘲的笑了笑,他現在心裏恐怕還在怪我,拆散了他和他的白月光呢。
一覺睡到天亮。
床頭的水杯和藥盒告訴我,昨晚似乎並不是夢。
江宴走了進來,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還沒容許我反應過來,他便將我的手拉了過去。
手背一涼,我赫然看向他。
江宴低著頭仔細地塗著燙傷藥膏,我的思緒飛回了當初他還沒有失憶的時候。
然後我聽見他說,「你昨天不該動手。」
我一愣,原來是來幫沈媛討公道了。
我心中委屈,想要將手抽回,江宴卻固執地堅持幫我把藥抹完。
「她罵我,罵樂樂是殘廢。她喜歡你,說你心裏隻有她......」
我的手上還存有江宴的體溫,他將藥膏放在床頭櫃上,無奈地看著我,「我們隻是朋友,你不該拿話激她,她年紀小說話沒分寸,你別和她見識。」
我看著他,我曾以為這份偏愛是獨屬我一個人的。
他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眸色暗了暗,起身,「等你休息好了在過去,樂樂那邊我會照顧。」
我看著江宴離開的方向,神色恍惚。
真的隻是朋友嗎。
那天我下班回家,打算去醫院問一下江宴失憶的情況。
半路上,隔著餐廳的玻璃,我卻看見了原本應該在醫院加班的江宴。
我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像個偷窺狂一般,盯著他們看了許久。
直到他們出來,我跟了上去。
沈媛的小區樓下。
在小女孩甜甜地管著江宴叫爸爸時,我的血液瞬間衝到了頭頂。
江宴眉宇中的嚴肅化為一抹柔情,他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溫柔地摸了摸小女孩的發頂,「不要惹媽媽生氣。」
隨後他輕輕的擋住了小女孩的眼睛,朝著他口中的朋友親吻了下去。
我被定在原地,我眼中的淚瞬間翻湧而出,我沒有勇氣在站在這裏,我落荒而逃。
我有多長時間沒有見到過那樣的江宴了呢,大概就是從他出車禍的那天起吧。
江宴是因為把沈媛當成了大學時期的我,所以才心有執念處處偏愛。
還是他的心已經遊離到了別處。
我想,他應該都不清楚。
我身體剛好轉了一些,便來到了醫院。
我推開病房門,發現沈宴也在。
沈宴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逗得樂樂咯咯的笑。
看見這一幕,我的壓抑的心情也有所好轉。
沈宴看見我,臉上不多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你來了,我去別的病房看看。」
看著沈宴疏離的態度,我用力的攥了攥手,聲音有些沙啞,「好。」
樂樂看我來了,小臉洋溢著快樂,「爸爸說今天晚上陪我過生日!」
我一愣,這些天的情緒快要將我吞沒,我甚至都忘了今天是兒子的生日。
晚上,我買了一個小蛋糕,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時針一直指到二十二點,我看著樂樂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還是不忍心地撒了一個謊。
「爸爸突然有一台手術,沒辦法陪你過生日了,爸爸在救死扶傷,是大英雄,我們原諒他一次,好不好?」
樂樂眼神有些黯淡,還是點了點頭,「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