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了口氣,我握著斧頭,捂著口鼻,邁步走進了這間屋子。
屋子裏的擺設和我家的擺設幾乎一模一樣,不一樣的就是這些礙眼的照片和那幾個大字。
我一間間房子看過去,果不其然在裏頭看到了許多眼熟的東西。
有我送給蘇然的生日禮物,有翁裴然送給我的同款鑽戒,在主臥裏,更有我和翁裴然的同款婚紗照。
翁裴然的眼裏依然是濃到化不開的寵溺和疼惜,女主角卻不是我,而是我的閨蜜。
主臥裏的所有擺件都和我的一模一樣,甚至連床上四件套和睡衣都如出一轍。
胃裏翻江倒海的一陣陣犯惡心。
原來,翁裴然在每個我睡著的夜晚,都會到樓下來,和蘇然在這裏過著我的盜版婚姻生活。
我一時間甚至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我和蘇然,誰是誰的替身。
而死前模糊看到的那一幕也變得愈發清晰。
那在翁裴然懷裏笑容甜美的,不是蘇然又是誰?
我站在這間癲公癲婆的愛巢裏,不斷給翁裴然打著電話。
毫無疑問地,他沒有接。
在三個電話之後,就變成了關機。
我把這屋子裏的所有窗戶都打開,加快了煤氣的散發速度,又開始給蘇然打電話。
蘇然倒是接得很快,熟悉的甜美聲音響起:“歡歡,怎麼了?”
我走到廚房,聲音裏都是驚慌和無助:“救命啊!我這裏爆炸了!你在哪?能不能來救我!”
“爆炸?”蘇然的聲音裏都是不可置信,“怎麼會這樣呢歡歡?”
隨後轉換成冰冷無情:“爆炸了,那你就正好去死啊。”
她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看著黑屏的手機屏幕上映照出滿臉淚水的自己,輕輕勾了勾唇角。
要死,我也要帶著你們一起去死。
我最後看了眼滿屋子他們的合照,輕輕擰動了煤氣灶的開關。
火苗躍起。
巨大的爆炸聲響徹整個5樓。
病房裏。
我躺在床上,渾身被繃帶包裹得嚴嚴實實,緊閉著雙眼,旁邊的心率儀器更是十分微弱地叫著。
“翁總,你要有心理準備,病人目前的情況並不樂觀。”
這是趙醫生的聲音。
他按照我的吩咐,滿臉嚴肅地對翁裴然陳述著我的病情。
“爆炸不僅損害了病人的皮膚肌理,衝擊波更是導致她撞在了牆上,治療費用這一塊......”
翁裴然哽咽著握住了我的手:“醫生,隻要能讓我老婆醒過來,怎麼治都可以。”
我悄悄掀開一點眼簾。
果然,病房裏還有許多公司的元老。
他們大多神情悲戚。
唯獨站在翁裴然身旁的蘇然,臉上的笑幾乎都要壓不住了。
“翁總,歡歡現在這個情況最需要人陪伴,不然,你還是在醫院好好陪她吧。”
“公司的事,我們幾個老頭子還能應付得過來。”
“最重要的是,歡歡不能出事,如果她出事了,我們也沒臉下去見她爸媽啊。”
說話的是我爸生前最好的兄弟,他手裏握著的股權也不少,在公司裏說話很有分量。
翁裴然握著我的手一緊,語氣上卻聽不出半點猶豫:
“王叔,就是你不說我也準備先把公司的事放一放,歡歡這樣,我也實在沒心情管理公司......”
蘇然站在旁邊想說什麼,卻又硬生生忍住了。
她臉上的表情扭曲在一起,瞧著分外怪異。
“你能這麼想就好,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就知道,什麼金錢和權力,都沒有自己心愛之人的安危重要。”
王叔審視地掃了眼翁裴然,又暗暗地朝我眨了眨眼。
這才帶著幾個元老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