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冰冰地懟回去,“一家人都有手有腳,餓了不會自己動手?!”
一家人的臉齊齊冷了下來。
嶽母氣得衝上前,嶽父攔了一把,使眼色給陳麗歌。
陳麗歌加大聲調,力求讓四鄰都能聽到,“宋建國,你使喚誰幹活呢?誰家女婿不做飯,還和你這樣理直氣壯的?!”
我也加大聲調,才不怕別人嘴碎,“你也知道是使喚呀!全家的飯全家的衣服,院裏院外的活計都是我的事,你們還事事不滿意!說到底,那是你親爸親媽親兒子,你才是該做事的人,你做了什麼?再說,你又拿幾個錢回來呀,誰家女人掙錢不拿回家,還使喚掙錢又養家的男人呀!?”
陳麗歌心虛地過來扯我,我瞪了一眼站在角落護著自己孩子的周安國,他心虛地看著門外,一句話都不敢說。
我上了連班,疲累得很,還在想大會分享的事,懶得再掰扯,“從今天開始,你們愛使喚誰使喚誰,反正我不做了!”
從那之後,家裏的事我徹底不管了。
師帶徒名單與我的技術部大會分享一同公示。
周安國不敢和我直接硬剛,選擇和陳麗歌以及嶽父嶽母告狀。
嶽父嶽母本來就不滿我家務撂挑子,加上這一道,更是一頓陰陽怪氣,還教了兒子損人的話,兒子得了空就在我耳邊叭叭。
我就當沒聽見,直白地表示一個意思,你們要做自己做,自己做不了就讓他們女兒做,畢竟他們生養的人不是我,沒資格使喚我幹這幹那。
陳麗歌也不出公差了,準點去廠子坐班,準點下班,想和我正式談談。
而我為了不和她吵架,申請取消了夜班排班,下班之後在值班室點燈學習新機器的使用手冊。
我自己花錢買了鋥亮的大手電,照亮回家的夜路。
這麼多年我一個人能操持家裏,我就能一個人過得好。
周安國則借著感謝嶽父嶽母照顧孩子,開始登堂入室,主動承擔起了照料陳家的責任。
他活不多幹,但嘴巴甜,哄得嶽父嶽母高高興興,也讓陳麗歌十分受用。
至於我那白眼狼兒子,正好提前感受“周爸”的愛。
隻可惜,有點愛,但不多。
周安國養尊處優慣了,自然不肯真的彎腰來做家務。
洗個衣服把洗衣機管子弄堵了。
做個飯把鍋底燒糊了。
刷個碗都能把碗摔碎幾個。
一問就是不會操持一家人的家務,再問就是體質差開始裝暈。
陳家自然不敢用她了,誰舍得這麼點家底因為她再有減損,於是再次轉向我。
隻是換了新的方式,在鄰裏鄰居之間傳小話,企圖道德綁架我。
正巧我在大會分享獲得一致好評,廠裏當眾獎勵了我20塊錢。
我給自己剪了頭,買了一身新襯衫,還在國營飯店給自己點了炒菜。
陳麗歌帶著爸媽,抱著兒子衝了進來。
兒子一進門就開始嚎哭,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張著手要我抱。
我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繼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