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江述年緊繃著臉開車,一點眼神都沒有施舍給我。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一直挺拔著脊背的江述年,微微弓著腰。
我望著他有些崩潰的神情,心裏隱隱有幾分痛快。
我期待著他被我發現婚外情後的情緒爆發。
他或許會跪著求我原諒,或許會因為被戳穿而暴怒,又或許會慌亂地讓我替他遮掩,畢竟他把麵子看得比什麼都重。
可是我設想的一切都沒發生。
江述年隻是呼出一口濁氣,下頜緊繃,沉聲道:“慕祈,都是我強迫舒黎的,你千萬別遷怒於她。”
“我喜歡她將近七年,她一直是我心裏最敬佩、最尊重的存在。舒黎清白坦蕩了半輩子,這些名譽不能毀在我手裏。”
“你要什麼補償條件我都滿足你,離婚也行,但是你不要去找她。”
事到如今,江述年還是對我沒有一星半點的情緒波瀾。
他沒有氣急敗壞,沒有痛哭流涕。
竟然隻是平靜地出現在我的麵前,要求我不要為難他的摯愛。
婚姻走到這步,真是失敗。
戀愛三年,結婚兩年,江述年不僅不愛我,甚至壓根都不在乎我。
哪怕我是他相濡以沫的妻子,哪怕我在他每個難熬的日子裏都陪在他的身邊。
我就像是一個跳梁小醜。
心臟處的鈍痛變成了尖銳的一柄刀翻攪,痛得我有些喘不過氣。
呼吸一窒,我竭力忍住即將落下的淚水。
“離婚,然後——”
“滾出我家。”
這樣的人,不值得我留戀。
離婚手很快續辦好,我和江述年從民政局走出來。
嫣嫣迫不及待地鬆開沈舒黎的手,奔跑過來撲進江述年的懷裏。
“江叔叔,你是不是可以做我爸爸啦?”
“媽媽說,隻要你離婚了,就能好好和我們兩個在一起生活了。”
扭曲的三觀,還傳遞給自己的女兒。
我抬眸和遠處的沈舒黎對視。
她微微頷首,眸光瀲灩如清水,唇邊的笑容溫情嫣然。
眼裏卻是藏不住的挑釁。
路過她身邊時,沈舒黎悄聲低語。
“你年輕又怎麼樣?江述年還不是對我這個人妻惦記了這麼多年,等我老公一走,他就急不可耐地也恢複單身,想給我一個名分。”
我無聲地笑了一下,細細看著眼球已經渾濁的她。
“姐姐,你還是好好注意保養。”
“畢竟江述年才二十七,你已經快四十歲了。”
“你——!”
沈舒黎憤怒地瞪我一眼,卻又在江述年靠近時立刻變回溫婉模樣。
“江述年,車鑰匙我拿走了,你在家裏的東西也盡快搬出去吧。”
江述年點頭,貼心地幫沈舒黎理了理衣領。
“什麼?”
沈舒黎一聲驚呼,表情不善地盯著我。
“你們離婚要述年淨身出戶嗎?怎麼房子和車都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