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江述年眼裏,我不學無術、胸無大誌,不懂他的科研與夢想,是迂腐和無知的存在。
從前是我一廂情願,把他冷淡的性格當成他明晃晃厭惡的擋箭牌。
可是現在,我不想再哄騙自己了。
“江述年,既然你不愛我,嫌棄我,甚至於討厭我,那你當初為什麼要和我結婚?”
我使出全身力氣喊出這句話時,已經淚流滿麵。
他沉默良久,許是沒想到我是這個反應。
畢竟我一直是逆來順受的。
因為是我一直追著他跑。
我在他平靜似水的目光中泄了力,忽然覺得很沒意思。
“離婚吧。”
“我過不下去了。”
我拭去眼角的淚,重新躺回被子裏。
身後的江述年站了一會,還是選擇轉身離開。
聽見大門落鎖的聲音,我徹底陷入絕望與痛苦中。
高燒吃了藥遲遲未退,我強撐著一口氣,打車去了醫院。
吊完水排隊拿藥時,我卻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江述年抱著一個小女孩,另一隻手拿了顆棒棒糖,眉眼間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妻子發燒他不陪在身邊,現在是在醫院裏做什麼?
我鬱結著一口氣,想要衝上去質問。
卻在看見沈舒黎的那一刻頓住腳步。
她領了藥,想從江述年懷裏接過孩子。
“我來抱吧。”
江述年卻固執地不肯鬆手,眼底閃過一絲擔憂和關心。
“舒黎,你和我這麼見外做什麼。”
他垂眸,看著小女孩笑了笑:“況且我和嫣嫣一見如故,看她......就像在看我自己的孩子。”
沈舒黎聽懂了他話裏的暗示,羞紅著臉莞爾。
他們對視著,眼裏情波流轉。
叫嫣嫣的小女孩抱住江述年的脖子撒起嬌來,兩隻小腿亂蹬。
“媽媽!我想要江叔叔做我的爸爸。”
“這孩子!”
沈舒黎佯裝嗔怒,卻隻是摸了摸她的頭發,表情裏沒有一點責怪。
這幅畫麵溫馨美好,看起來倒真的像一家三口。
如果那個男人不是我的丈夫的話。
我的手和腳卻漸漸冰涼,整個人在炎熱的夏日,仿佛墜冰窟。
一個博士生,一個高校導師,兩個人都接受過高等教育,卻在這裏做出軌外遇的下賤勾當。
真是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我低頭冷笑,抬起手拭去冷掉的眼淚。
與此同時,大廳開始播放我的名字。
“慕祈女士,請來2號診室領取處方藥。”
我看見江述年的身形一僵,接而緊張地環視一周。
終於在目光觸及我的那一刻,霎時麵如死灰。
他緩緩鬆開手,懷裏的嫣嫣滑落。
她還在不斷掙紮,抓著江述年的衣擺不肯鬆手。
沈舒黎原本有些責備的神情,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也蕩然無存。
她慘白著一張臉,拽著嫣嫣落荒而逃。
我慢條斯理地收回目光,去診室領了藥。
出來時,江述年連動作都沒變,沒有過來,也沒有去追。
還是我先靠近。
“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