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培延挑選了幾款適合葉璿氣質的包。
他選的這幾款,都需要1:1的配貨。
就好比二十萬的包,要先配二十萬的貨,一共付四十萬才能帶走。
像紫鱷魚皮Birkin這種搶手貨,拿下來需要六十幾個。
為了能讓葉璿開心,沈培延便買了,帶去前台付款時,SA卻告訴他說餘額不足。
沈培延若有所思,又換了張卡。
還是餘額不足。
不應該。
他輕輕蹙眉,想起了什麼似的,衝SA輕聲說:“抱歉,包暫時替我留下,我很快回來。”
走去外麵,他給孫佩佩打了電話。
“我卡裏的錢去哪了。”
孫佩佩那邊聲音蔫答答的:“我還以為你是來哄我,結果你......”
“我在問你話。”
他的音量提高變重,聲音泛冷,“孫佩佩,需要我再問你一遍嗎?”
“......是媽媽,是你媽媽讓我都花了的。她說這樣你就不會再給別的女人花了,而且你的錢本來就該是給我和孩子花的呀。”孫佩佩很委屈,“更何況我也沒有全部花光,你兩張卡我也有留了三十多萬,你要買什麼連三十萬還不夠,你是不是要給葉璿買東西——”
不等她說完,沈培延已經掛斷電話。
他性子自小都很淡,也被父母教育要情緒穩定,不要衝動做事。
但這次,沈培延額心的太陽穴驟痛。
他閉了閉眼,情緒在五臟六腑裏橫衝直撞,徑直將孫佩佩拉黑,連著將她的幾個賬號全部刪除。
沈家不缺錢。
也不差他工作的這點錢。
沈母此舉已經是在逼迫他回去了。
夜晚寒風一吹,沈培延闔眼,再次想起秦郅誠的那個眼神,像是被悶拳捶著,心底不上不下。
片刻,他回去,用兩張卡裏最後的錢買了另外一個三十萬的包。
“抱歉,今天暫時先買這個,打擾你們工作了。”
臨走前,不知想起什麼,沈培延在手機裏找了張同款照片。
“我想問下,這一款,這裏有同款嗎?大概需要多少錢。”
......
回到家,沈培延又燒了一桌子菜。
等葉璿回來,還看到了桌麵上的布丁。
“上次看到你買,覺得你會喜歡吃,所以就順道拐去買了一趟。”沈培延放輕聲音,“如果覺得好吃的話告訴我,以後都給你帶。”
葉璿將大衣掛在玄關處,瞥到了沙發上的那個愛馬仕包裝盒。
沈培延對她花錢向來舍得。
但葉璿這個人花錢比較理智,她總覺得在應該的時候花應該的錢,像三十多萬的包於葉璿而言就算是溢價嚴重了,至少不該是她這個階層的必需品。
沈培延當時聽到她這個言論,立馬拿自己工作的存款給她買了人生第一個六位數的包,告訴她,她配,她值得,她比誰都該擁有這世上最好的東西。
他從不會講大道理,隻會付出行動。
從前葉璿就是被這些小細節所感動,認為自己會和他走一生。
現在看來,一文不值。
再好的人,爛掉了,也就是爛掉了。
葉璿還是沒能吃下他親自下廚做的飯。
剛坐沒多久,她便接到了個電話,說:“今晚應該還要忙,別管我了。”
沈培延一怔,要替她往盤子裏夾菜的手一頓。
“吃兩口再走也不行嗎?”
葉璿沒理會,抄起大衣朝外走,“你走之前記得把我家門鑰匙放在地毯下,這幾天我很忙,你也別來了。”
門“嘭”的關上。
一室靜謐。
那個包包和那個布丁,滿桌的菜,還有沈培延,都無人問津。
他沉默地低著頭,吃菜,扒飯。
又給自己舀了一碗排骨玉米湯。
可能是冷掉的緣故,有點難喝。
不知麻木喝了多久,抬起頭,碎發遮擋下的眼眶漸紅,沈培延緩了緩,接著埋頭喝起來。
——
而此時此刻,葉璿正坐在杜莘的辦公室裏喝著她的養生茶。
“我就知道沈培延這混蛋出軌了!我就說,正常人看到女朋友做手術,怎麼可能整整四天都沒回消息。”
“什麼?!那女的還有孩子了??還衝你挑釁,他媽的!”
“......孫佩佩是吧?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大學最好的朋友嘛,真服了,算是開了眼了我*......%**。”
聽完全部,杜莘的表情像是吃了屎。
到最後她竟一時凝噎,不知如何來形容這對狗男女的騷操作。
“那女把你約到上滬挑釁就已經夠惡心了,回來你還要承受沈培延對你的假深情,璿兒,我的璿璿兒啊,你真的受苦了。”
葉璿喝了口茶:“所以我來你這裏了。”
“辛苦。”杜莘愛憐揉揉她的腦袋,“姐姐晚上請你吃好吃的。”
“對了。”想起什麼似的,杜莘又抬手去掀她的衣服,“你的縫合線我看看長好了沒。”
做醫生做慣了,杜莘的眼裏看人體都是一堆骨頭架構,對這些格外不在意。
葉璿連忙壓住她的手。
“不用......”她穩聲下來,“真不用。”
“怎麼不用,哎呀,你我又不是沒看過,別說你光著身子了,你剖開皮裏頭那血管和器官長啥樣我都比你清楚,快來快來......”
“真不用。”聽著如此血腥的畫麵,葉璿硬著頭皮,“我已經複查過了。”
杜莘臉立馬垮了。
“你有別的狗了?”
“......”葉璿,“是趙副院長。”
“趙副院長?我們醫院沒有姓趙的院長啊。”杜莘還思索著,聽葉璿說完,才愣住,又不確定的當複讀機重複發問,“北平中醫院的趙副院長?給你,看闌尾炎縫針?”
杜莘反應過來後的第一秒,是沉默地輕吸了口氣,像是被老師檢查作業一樣:“早知道我就把針縫的再漂亮一點了。”
“......”
葉璿:“下次一定給你這個機會。”
“哪裏還有下次,做一次你還不夠受罪啊!”杜莘敲她腦袋,“秦郅誠帶你去的吧?”
葉璿愣住:“神了。”
杜莘挑眉:“你能認識趙家那位,也就隻能是老秦介紹了。”
杜莘跟秦郅誠的關係,算是家裏祖上交好。杜莘自小是住部隊大院的,性格也大大咧咧,高中和秦郅誠是同學,兩人因此還算相熟,前些年秦杜莘的父親有意撮合兩個小輩,卻遭兩人強烈拒絕,才沒了後音。
杜莘也是在那個時候和葉璿認識的。
“他帶你去趙副院長那兒,許嫻那丫頭沒給你弄話聽呀。”
杜莘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在葉璿眼裏簡直成了神算子。
“你的真神了。”
杜莘散漫雙手環臂,“那丫頭腦子有病,整個人都奇奇怪怪的。”
“知道什麼叫私生粉嗎?許嫻簡直就是秦郅誠的私生粉,媽的心理變態一樣,整個人又沉沉鬱鬱的,我都怕她背地偷秦郅誠鞋底子聞。”
“......”
饒是葉璿不怎麼感興趣這個話題,也還是被她粗鄙的話給驚到了,茶嗆在喉嚨裏咳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