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年起,上京城出了怪事。
凡家中出現一隻帶血的繡花鞋,不出三日,定有血光之災。
近一年來,已有了數十樁命案。
上京城人心惶惶,聖人下令,凡找到真凶者,賜良田百畝、黃金萬兩。
可卻無一人勘破此案。
現場沒有任何作案痕跡,離奇的仿佛非人所為。
唯一留下的,隻有那一具具猙獰可怖的屍首和夜晚遊蕩在街頭陰森詭異的哭聲。
“厲鬼索命”的傳言不脛而走,並被百姓們喚作“繡花劫”。
三日前,相爺府的老管家尋到我,邀我進府小住些時日。
我無意中聽到婆子們悄悄議論才知曉,原來相爺府也出現了一隻帶血的繡花鞋。
請我前去,是為了鎮住府裏的“臟東西”。
隻因我是上京城最好的女屠夫。
......
“你們聽說了嗎?晚上那個哭聲,是將軍府傳出來的......”
“噓!別說這個!晦氣!”
“怕什麼?有阿喜在,一定能熬過去!”
“就是,這個阿喜可是欽天監專門合過八字的!煞氣甚重。”
“我聽說啊,她五歲拿刀殺豬,七歲便可閉眼宰牛。”
......
我在東廚磨刀,聽見後院的洗衣房外傳來的陣陣議論,覺得甚是有趣。
“果真是個低賤的東西,殺個豬都能歡喜成這樣。”來人是相爺夫人何滿宜的陪嫁嬤嬤,府裏的人都叫她陳媽媽。
何滿宜不喜與人接觸,常年把自己關在佛堂內誦經,大多數事都交由這個老嬤嬤來辦。
“陳媽媽亦是下人,為何這般挖苦人?”我眼都沒抬,將殺豬刀在磨刀時上磋磨著。
“我與你自然不同,我可是相爺夫人的奶媽,於她有養育之恩,而你?不過是個醃臢東西。”陳媽媽扶了扶自己高高挽起的盤發,眼眸裏盡是不屑與嘲諷,“你手腳麻利一些,這可是每月一次的大事,相爺和夫人廣濟天下、行善積德,你可別出了岔子。”
我點了點頭,望著陳媽媽遠去的背影,露出淺淺的笑容。
當晚的布施宴熱鬧非凡,各色各樣的人都有,他們大快朵頤,紛紛讚揚這豬肉味道鮮美,肉質特別。
何滿宜忙著給老百姓放菜,這才發現陳媽媽不見了許久,她詢問身邊丫鬟可有見到陳媽媽,眾人皆搖頭。
我回到東廚,一條不知從何處跑來的小狗衝著我一陣聞嗅,我拿起灶台上用剩的骨頭丟給了它。然後把一個帶血的袍裙丟進了火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