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相爺府相安無事,相爺雲知章頓時大喜,認為是我的煞氣擋住了鬼神的陰氣,助相爺府度過了“繡花劫”,大賞。
月十一娘卻在此刻從廳外款款而來,她是雲知章前些年娶的妾室,原本是指望她生下一兒半女給雲府綿延子嗣,誰料這些年來卻並無所出。她朝雲知章和何滿宜微微欠身,隨後便坐到了一旁的太師椅上。
“姐姐,陳媽媽都不見了,你還笑得出來?”她懶洋洋地開口。
雲知章和何滿宜麵麵相覷,後者擰了擰眉心,小聲道:“陳媽媽前幾日便說要回老家一趟,許是昨日就出發了......”
“是嗎?那昨日可有人見她出府了?”
雲知章臉色大變,隨即著人詢問,陳媽媽確未出府。
幾番巡查後,眾人在一股若有似無的腥味中來到了何滿宜的臥房。
床下,是一顆還在滲血的頭顱,她的舌頭已被拔除,嘴裏含著一隻繡花鞋。
何滿宜當即吐了出來。
官府的人來了,在幾番毫無結果的巡視後,撂下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便走了。
月十一娘倚著門看著我,嬌媚的眼神中寫滿了懷疑。
“那頭被切的如此幹淨利落,我看整個相爺府也隻有你能做到了。”
“妹妹,莫要如此。”何滿宜擋在我身前,“阿喜是我著人找來的,由欽天監的人合過八字,怎能怪到她頭上?”
“那就是你們合謀幹的!”月十一娘不依不撓,捂著嘴俏麗的笑起來。
何滿宜臉色一白,我適時拉住了她的手,將她護在身後。
“若一隻繡花鞋是一條人命,那我可是已經幫相爺和夫人擋過了一災?”我細語輕聲,不卑不亢,“月姨娘如此尖酸刻薄,倒是要小心這第二隻繡花鞋的提醒。隻怕下一個被砍了頭拔了舌的人,就是你了。”
“你!”月十一娘吃癟,一雙剪水雙瞳恨恨地看著我,“區區屠夫,也敢跟本夫人強嘴,綠珠,給我打!”
“夠了!還嫌不夠亂嗎!?”雲知章揉了揉眉心,“事已至此,阿喜姑娘便多留幾日,待一切水落石出,再走不遲。”
說完便先行離去了,月十一娘剜了我一眼,急忙嬌嗔地叫著“夫君”跟著追了上去。
何滿宜這才回身點了點我的頭,指尖冰涼。
“沒想到你這個小丫頭,倒是牙尖嘴利。”何滿宜的話雖是對著我說的,眼神卻落在了雙雙離去的相爺和月十一娘身上,她暗暗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