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這場戲重拍了近二十條。
威亞捆得緊緊的,把許清禾大腿內側的肉都快磨爛了。
“導演,我想休息。”
她實在沒力氣了。
可孟知意卻故意刁難,她眼裏蓄滿水汽,將那副委屈樣端得足足的。
“導演,我剛找到感覺。”
“是不是清禾姐姐嫌我笨啊。”
“對不起,是我不自量力想跟姐姐搭戲,都怪我......”
淚水弄花了她的妝容。
檀錦看得心疼極了,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把她抱進懷裏。
“知意,別哭。”
“你已經進步很快了,這不怪你。”
許清禾坐在地上喘氣,初冬時節,背後的衣服卻快被汗浸濕了。
她沒有抱怨,隻想把這部電影拍好再拿下屬於她的獎。
“許清禾,你忍著點會怎麼樣?”
檀錦眉頭皺起,方才的溫柔模樣蕩然無存。
“快起來拍!”
燈光和攝影都準備好,無奈下,許清禾撐著身子站起。
“Action!”
被幾根細細的鋼繩掉在空中飛,手裏還舉了把五斤重的劍。
她目光堅毅,與角色融為一體。
“柳鳶,受死吧!”
本該是孟知意抬劍抵擋,可她卻閃身躲開。
許清禾少了支撐物,不留神便和她撞在一起。
“啊!”
慘叫聲傳遍整個片場。
孟知意抱著手臂倒在地上,所有人朝她圍過去。
許清禾還被威亞吊著,雙手無力垂落在兩側,就像那毫無生氣的破布娃娃似的。
隻有經紀人和助理叫場工快把她放下來。
“清禾,你有哪裏不舒服啊?”
許清禾倒在經紀人懷裏,臉上血色褪盡,脆弱到一碰就碎。
“檀總,檀總!”
助理哭著求檀錦幫忙。
“求您幫幫清禾姐,快帶她去醫院!”
可檀錦滿心隻有孟知意。
動作粗魯地將助理推開,一個眼神也不吝嗇給地上的許清禾。
“知意,你有哪裏不舒服啊?”
孟知意縮在他懷裏,戰戰兢兢地不敢動彈。
仿佛真的被嚇慘了。
“我的手好痛,好痛啊。”
頂多是撞了個淤青,可檀錦偏偏吃這一套。
他抱起孟知意就朝著自己車去。
助理跪下來拽住他的褲腳,聲聲哀求。
“檀總,您把清禾姐一起帶去醫院吧!”
“山上沒有車,叫救護車也要段時間,求您,把她帶去醫院吧!”
檀錦踹開了她。
“你的演技也是跟她學的吧,很不錯。”
“許清禾沒拿奧斯卡真是可惜了。”
他帶著孟知意揚長而去。
許清禾用盡最後的力氣拉住經紀人的手,聲音微弱。
“姐,你跟他說我懷孕了。”
“是他的孩子,快帶我們去醫院。”
助理哭腫眼睛回來。
“快叫救護車,檀總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