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6:45分。
宋聞聲饜足般回到我這裏來。
此時,我已經被一夜海風吹得渾身僵硬,臉上的淚痕也已經結成幹痂。
他見狀,立刻將我抱起,一臉擔憂地搓著我的手給予溫暖。
“瀟兒,身上怎麼這麼冷,感冒了怎麼辦啊。”
“怎麼哭得這麼傷心,快告訴我。他們跟我說爺爺咳血了,我趕回去看看,立馬就回來找你了,看你睡太香就沒叫你,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會了。”
他聲音很軟,抬起我的手往自己臉上重重打了一巴掌:“都是我的錯,你要是覺得不解氣,再打幾個巴掌都行。”
我茫然抬眼看他,艱難發出生澀的音調:“真的是這樣嗎?”
他看我的雙眼一眨不眨,坦蕩無餘:“我騙了全世界也不會騙你。”
如果不是昨晚我親眼所見,怕是真的會信了他的話。
如今,他是昭告全世界出軌別人,隻騙我一個人。
宋姣和宋禮聞訊趕來,紛紛替他說話。
“嫂子,爺爺確實生病了,哥哥才回去的。”
“是啊肖瀟,聞聲他兩頭跑,就是不放心你,他對你的好所有人看在眼裏。”
我內心自嘲,果真他們是一家人,從始至終,我也隻是一個外人,被他們姐弟三人耍得團團轉。
昨夜宋聞聲跟陳玲琅活色生香的叫聲又徘徊在耳邊,眼前宋聞聲鎖骨處的紫色痕跡明晃晃,我胸口的惡心感卷土重來。
我再也無法忍耐,直接轉身吐了出來,眼裏天旋地轉。
“瀟兒,你怎麼會吐成這樣?”
宋聞聲臉上的慌亂不似虛假,一向有潔癖的他甚至伸出手接住了我的嘔吐物。
他毫無察覺一般,輕輕把我放下,蓋好被子。
他心疼不已,溫聲問道:“我給你煮點早餐吃,或許好的快一點。”
我突然生出報複心理:“我要吃滿漢全席。”
他笑了,抬手緩緩勾了勾我的鼻梁:“好,我親自去做,你等我。”
臨走前,他不忘將屋內燈光調暗,方便我入睡。
酸澀感再次湧上來,我抱著被子無聲哭泣著。
他既能為我洗手作羹湯,也會抓緊分秒在一船之隔的地方跟別的女人翻雲覆雨。
這樣的人,我太難看透。
沒過多久,他就做好了一桌子豐盛的菜肴。
西式中式一應俱全,全是我愛吃的菜,照顧到我的身體,桌上沒有辛辣,沒有海鮮。
如果換作以前,我該是歡欣鼓舞坐下來大快朵頤。
如今我光是看著他的臉就已經無從下口。
他貼心扶著我坐下,將吹涼的清粥送到我嘴邊:“瀟兒,吃一口這個,不喜歡我再換。”
我機械地吞進去,又吐了出來,吐在他的胸前。
他卻是先皺眉問我:“還有哪裏不舒服嗎?有沒有發燒?”
我拉住他的手,麵無表情道:“看到你,我就不舒服。”
他先是一愣,然後寵溺地對我笑:“原來是生我氣,那我跳下去海裏喝幾口海水給你解氣好不好?”
我故意點頭。
他揉了揉我的頭發,拉著我轉身走出餐廳,二話不說一頭紮進汪洋大海裏。
清晨溫度極低,海水冰冷,他的牙齒在發顫,卻還是笑著問我:“瀟兒,你什麼時候消氣,我什麼時候上來。”
我看著他不停將身體埋進海水裏,臉色越來越蒼白。
指甲狠狠陷進掌心帶出鮮血,我胡亂擦著臉上的淚。
宋聞聲,還有不到十五個小時,我就可以永遠不用看到你這些拙劣的演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