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京城流言四起。
皇上忽然撤了世伯侯的職,將其和城陽郡主一道貶為庶人,所有家產全部充公。
前朝林賦一案突然被重新翻起,皇帝親自拍板林賦是被冤枉的,並將其女林婉兒從青樓接了出來,恢複了良籍。
還有小將軍陸謹言,突然官升三等,三日後就要迎娶林婉兒。
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多了,到處都在議論這件事。
還有說書的添油加醋的傳播。
世伯侯府大門緊閉,丫鬟仆人全都被遣散了,就連春桃也被調到宮裏當差。
許昌世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短短兩日已經瘦的沒有人模樣了,形如枯槁。
許朝朝跪在爹爹榻前哭的泣不成聲,郎中說了,爹爹已經時日無多,也就這兩天的事了。
原本他的身體就不好,驟然受了這麼大的刺激,引起了身體裏多年前的毛病,已然病入膏肓。
許朝朝一邊流淚一邊攥著許昌世的手,哽咽道:
“都怪我,是我信錯了人,他們說的沒錯,是我太天真了,太蠢了!”
“爹爹,你別離開我,我錯了......”
許昌世的手指動了動,蒼白的臉看著許朝朝,竟然浮現一絲笑意:
“朝朝不哭,你沒有錯......”
“爹爹、早就想到了這一天,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本想等你出嫁爹爹就上交兵權的,結果到底是連累了你。”
許朝朝瘋狂搖頭,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不是她的錯?
若不是她輕信陸謹言,惦記著那什麼狗屁青梅竹馬的情誼,怎麼會連累侯府,連累爹爹?
榻上的許昌世看著許朝朝,忽然臉色紅潤了一些,眼睛也亮了。
他喃喃自語:“夫人,那個冬天,我們......”
許朝朝猛地抬頭,她聽不懂爹爹說的話,但看他突然容光煥發的樣子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反而更像是回光返照。
她急的都快瘋了,偏偏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看著爹爹先是精神十足,漸漸的又泄了氣。
最後一句是:“夫人,我來找你了......”
接著手就重重的垂下,再沒抬起來。
“爹——”
許朝朝痛徹心扉的大喊,撲到爹爹身上崩潰大哭。
侯府蕭條寂靜,唯有她的哭聲清晰悲涼。
窗外有個挺拔的身影一直盯著許朝朝,修長有力的大手緊緊的捏著門框。
陸謹言心如刀絞,又不能上前。
隻能抿著唇不斷地安撫自己:
再等等,再等等,過完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