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剛巧就是在我說出那句話時,打開了免提,被祁呈聽到。
她在故意激怒我。
她估計,已經知道我和祁呈的事了吧。
我說:“你和白薇怎麼說我們兩個的?”
“什麼怎麼說,”祁呈帶著怒氣,“我們兩個不就是大學同學嗎,到現在還有聯係,而已。”
我輕笑了聲:“那你和白薇什麼時候在一起的,為什麼瞞著我?”
祁呈停頓一瞬,語氣不自然:“我和薇薇在一起為什麼和你說,你故意這麼問,不是讓薇薇誤會?”
白薇抽泣一聲:“沒事,我家破產以後,聽多了這些具有攻擊性的話,已經習慣了。”
“阿呈,如果不是你,在這時候出現,向我高調示愛,我真不知會被貶低成什麼樣子,謝謝你。”
祁呈竟然有些青澀靦腆,就像情竇初開的青春期少年,麵對他的女神:“沒什麼,我愛你,這次要不是你回國,我根本沒機會追求你,也謝謝你答應和我在一起。”
我和祁呈從大學到現在,他等在宿舍樓底下,約我一起去看電影過。
畢業找工作,我被人猥褻,他盛怒之下,把人打進醫院過。
我租房子搬家,他累得後背浸透熱汗,一邊踢著箱子,一邊嘟囔省這些搬家費幹什麼,然後一件不落幫我把東西搬上沒有電梯的頂樓過。
我曾經以為,我們隻是沒有那句儀式感的“在一起”。
我以為, 甚至我們已經相愛了。
在祁呈幫我搬好家,留下來的那一晚,我心裏帶著繾綣的情誼,依偎在他懷裏,問他:“祁呈,你愛我嗎?”
他那時胸膛震了好久,汗漬還未幹,吸著煙問我:“小傻子,說什麼呢。”
那時,我像被人迎麵扇了一巴掌。
再也沒問過他這樣不知輕重的話。
到現在,五年了。
他輕而易舉,對別人說出了我期許的話。
原來他不是愛而不自知,隻是愛的不是我。
我用力搓了把臉,把護士留下的止痛藥直接吞進喉嚨。
苦澀的味道,就好像把我的聲帶放在砂礫上摩擦。
生疼。
疼的我忍不住哽咽。
似乎聽到了我的動靜,電話那頭終於中斷了嘖嘖的水聲。
白薇羞澀:“哎呀,阿呈,都怪你,要是她錄音了怎麼辦,聽聲音,應該聽不出我在和你接吻吧,現在好多人等著看我笑話,我可不能傳出有損清白的話。”
祁呈隨機開始警告我:“阮果,有什麼話我們過後再說,但是你不能造薇薇的黃謠,知道嗎?”
“行了,薇薇給你打電話,就是問你薑糖水怎麼做,她平時都不來例假的,這次回國,好幾天沒跳舞,每天多吃半碗家鄉的米飯,才來的例假,她身子弱,得好好預防腹痛。你如果真如你所說每次來例假這麼疼,應該有經驗怎麼熬好薑糖水,你跟我說具體該放什麼比例,我照著網上做,總也做不好。”
“算了,你幹脆過來給薇薇煮一下吧,或者你煮好送過來。”
我就像自虐般,適應脫敏的過程。
我得把放在心底五年的人剜得幹淨徹底。
我說:“你還記得,我在醫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