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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這個住了五年的家,我隻感覺到冰冷和窒息。
屋裏到處是傅淵的畫布和工具。
雖然傅淵有畫室,但是他還是喜歡在家裏作畫。
就連我最喜歡的餐桌都變成了他的工作台。
以往為了支持傅淵的夢想,他所有的習慣我都盡量包容。
直到我在這個家裏的存在感越來越少。
我最愛的手工藝品都被他堆在角落。
他總是對這些東西嗤之以鼻。
不過以後都沒關係了,我不想在這個男人身上浪費精力了。
我淡定的坐在電腦前,開始草擬離婚協議。
離婚,這是我這次從山裏脫險之後最想做的事情。
剛剛將離婚協議打印出來,就聽見一陣男男女女的嬉鬧聲。
傅淵和白薇還有他的朋友們魚貫而入。
白薇見我在屋裏,連忙親熱的走上前來。
“嫂子,你可千萬別生傅淵哥哥的氣了。他自己自責的不得了,今天下午的畫展都差點出了紕漏呢。”
白薇一邊跟我說話,一邊看向傅淵。
傅淵神色冷峻,幽幽開口:“林書,你因為一件小事就置畫展於不顧,這就是你對我的懲罰嗎?”
白薇繼續添油加醋:“傅淵哥哥,你別生氣了,嫂子肯定不是故意的。再說了,畫展不是已經順利舉辦了嗎?”
傅淵看向白薇,眼神裏盛滿了寵溺之情。
“還是小薇懂事,要不是小薇幫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林書,你快點去廚房做幾個菜,今天晚上大家好好慶祝一下。”
其他人也紛紛起哄。
看著這幫臉皮比城牆都厚的人,我氣笑了。
“傅淵,我不是你的保姆,想吃飯請出門去飯店。”
傅淵喜交際,總是愛帶朋友到家裏來吃飯。
每次都是我忙前忙後的張羅,等他們吃完,我又收拾到大半夜。
我忽然想不通以前為什麼要卑微到塵土裏去愛傅淵。
傅淵沒有想到我竟然會拒絕他,身子愣住了。
又衝我嚷道:“你以為我們願意回來吃飯,還不是小薇說要親自跟你解釋,你真的太不顧全大局了,一把年紀還在這爭風吃醋。”
手臂的傷口傳到心臟處,密密麻麻的痛如針紮般難受。
我命都差點沒了,他還以為我是爭風吃醋。
我冷冷看著他。
“傅淵,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憑什麼以為我還能為了你爭風吃醋?”
說著,我撩起了袖子,卷起了褲腿。
漏出了大小不一的傷痕。
“傅淵,我差點死在了山上,你竟然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我難道拿命去博取你的關注嗎?”
在場的人看見我身上的傷,都不禁驚呼出身。
就連白薇也吸了口氣。
傅淵的眼中露出了震驚之色。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你受了這麼多傷?”
我冷哼道:“你問過我嗎?從我回來,你有沒有關心過我?”
傅淵啞然,他還想解釋什麼,卻被白薇搶過了話頭。
“嫂子,那天也是事發突然,傅淵哥哥就算知道了,也來不及去救你啊。不過嫂子吉人自有天相,既然平安回來了,必定是有福之人。”
一場災難,就被白薇輕飄飄的一句意外蓋過去了。
“白薇,你說的這麼輕巧,要不你進山一趟試試?”
我毫不客氣的懟了過去。
傅淵見我對白薇發難,連忙將白薇攔住身後:“林書,那天確實是我不對,但是有脾氣你衝我來,不管小薇的事。畢竟要給她慶祝生日的是我。”
“如果不是你執意非要在那天去山裏,也不會發生這件事了。隻能怪你自己不走運。”
看著眼前的傅淵,我隻覺得自己的眼睛瞎了。
原來我為他做的一切都是一廂情願。
哪怕死了也是自己命不好不走運。
心裏的那根弦徹底斷了。
我將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書扔給傅淵。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