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所在的戰隊奪冠那天,身為隊長兼全球賽事唯二男選手的丈夫承諾,會在今天爆料隱婚妻子的身份。
當晚,我洗淨殘破的雙手,穿上最漂亮的裙子,緊張的守在台下,期待丈夫能喊出我的名字。
可無數聚光燈下,丈夫卻摟著身邊的副隊,當著無數鏡頭的麵,大聲宣布,她才是他此生不二的珍寶。
我混在無數歡騰的粉絲裏,手機裏是丈夫發來的短信,簡短冷漠。
「馮憐憐暗戀了我三年,粉絲們磕的,也是我和馮憐憐的CP,你不過是個無名無姓的普通人,公開你,一定會對我的事業造成影響。」
那晚,我沒再像以往一樣崩潰質問,而是平靜的摘下無名指上的戒指,看著他和馮憐憐在聚光燈下擁吻。
自小相依為命,托舉了他二十年多年,這次,我想為自己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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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歡呼聲不斷,我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文字,腦海中幾乎都可以浮現謝銘言說出這話時的語氣和神情。
碩大的聚光燈從我的身邊一閃而過。
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在燈光的照射下,有那麼一刻散發出了璀璨的光芒。
就像是我與謝銘言的感情,也曾經燦爛明媚過。
但也不過是曾經罷了。
我熄滅了手機,將那戒指從自己的手指上摘了下來。
結婚一年,我從未摘下過這一枚戒指。
它在我的手指上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痕跡,如此顯眼。
我轉過身,將戒指丟入了歡呼的人群中。
舞台上的謝銘言與馮憐憐仍舊擁抱在一起,他們的手緊緊牽著,像是再也不會分開。
我走出了比賽的大樓,打了車回到了家中,然後開始收拾屬於自己的東西。
這是屬於我和謝銘言兩個人的家,可等真的開始收拾東西時我才猛然發現,原來自己的東西少得可憐。
屋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直到淩晨,在外與隊員們慶祝完勝利的謝銘言才終於回了家。
他眯著眼睛,將自己摔在了沙發上,單手捂著腦袋,一副無比疲倦的模樣。
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酒味,作為電競選手,抽煙與喝酒都是大忌,會影響到在比賽中的反應速度。
偏偏謝銘言愛玩,我從前常常追在他身後說教。
如今,卻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
“陸晴,我要吃肉絲麵。”
謝銘言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低聲叫著我的名字。
從進門到現在,他甚至都不曾睜眼看我一次。
我沒有說話,隻是放好了手裏的行李箱,拿著離婚協議書走到了他的麵前。
這份離婚協議書,我準備了很久,卻一直都都沒有遞給他。
不是不敢,而是,舍不得。
“陸晴,你什麼意思?!”
謝銘言睜開眼看見眼前的東西後,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皺著眉怒瞪著我,嘴角微微向下,不用看我都知道,謝銘言此刻的手一定緊握成拳輕微發抖。
我了解他,就像是了解自己的另一個人生。
“我都已經和你解釋過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的事業考慮,為什麼你這麼自私?!”
“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好!非要我和你一樣退役才甘心!?”
謝銘言的怒吼聲,在安靜的房屋中格外的刺耳。
隻有屋外的雨聲配合著他,形成了一首交響樂曲。
我隻是安靜地注視著謝銘言,沒有開口說話。
他放在桌麵上的手機屏幕驟然亮起,吸引了我們二人的注意力。
是馮憐憐發給他的消息。
字裏行間,都是關心的味道。
我看著那手機屏幕暗下,突然覺得沒意思透了,沒來由的,笑出了聲。
馮憐憐是謝銘言的副隊,二人的關係向來很好。
卻不僅僅是副隊和隊長的關係,早就已經越過了這一層窗戶紙。
不知多少次,謝銘言因馮憐憐的一句話將我丟下,毅然決然的選擇向她跑去。
不知多少次,謝銘言站在馮憐憐的身邊譴責我,羞辱我的自尊和臉麵。
而這些,我都能忍。
因為他是謝銘言。
因為,這是我們相依為命的第二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