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園園是大學生丈夫留在鄉下的媳婦,丈夫是縣裏的狀元,考上了大學,是縣裏的驕傲。
但一天,丈夫卻帶回了一個溫文爾雅的女人,說是自己的大學女同學。
女同學看中了丈夫未來的前途,在鄉下不斷誣陷沈園園,挑撥兩人的感情。
沈園園對丈夫心灰意冷,答應了母親回滬市的請求。
沈園園要求離婚後,丈夫才發現自己離不開沈園園,前往滬市追妻。
而沈園園靠著自己的勤奮聰明,已然獲得了新生。
「我們離婚吧。」
沈園園坐在柴火灶邊做飯,丈夫周易安對她說。
她點頭同意了。
沈園園在兜裏揉了一下,掏出一個皺巴巴的信封,順手扔進了火堆裏。
「這是什麼信?」
周易安問。
沈園園瞥了一眼炭燒的灰燼,
「廢紙。」
周易安繼續剛才的話題,
「你偷拿魏清的胸衣,這件事她不和你計較是她大度,沒有去公安局揭發你。」
周易安的語氣很嚴肅,
「但是你怎麼變成這樣了,竟然學會偷東西?」
沈園園微笑,
「你想讓我怎麼辦?」
周易安很平靜,
「她說被人摸過的內衣,她不要了。你應該賠償,並且向她道歉。」
昨天,在省城讀大學的丈夫周易安,帶了他的同學魏清回家。
魏清說,她想看看文學係的大才子周易安的家鄉。
當晚,周易安剛走進臥室,魏清大哭起來,因為她的內衣不見了。
她說,自己親眼看見是沈園園偷偷翻她的包,拿了她的碎花文胸,還在身上套穿了一下。
魏清還埋怨周易安,替沈園園不平,
「易安,你不能對你妻子這樣,她連內衣都沒有見過麼?」
沈園園回憶起內衣事件。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讓你道歉,錯了麼?」
周易安聲音發冷。
「沒錯,你是對的。」
沈園園臉上再笑,心裏就像啃了黃連。
自己和周易安結婚四年,他一直在省城上學。
在外人眼中,周易安是全縣第一個大學生,自己真是撿到了寶。
沒人知道,自己為了守著這個小家,一連放棄了好幾年滬市的回城名額。
前些天,周易安來信,說他回來有點事和自己說。
回來那天,他身邊站著一個嬌滴滴的女同學。
沈園園累了,她真的要走了。
「我同意離婚了,你還有事麼?沒事我就進屋了。」
周易安在廚房裏掃一圈,
「你上街買菜,做一頓飯菜。魏清水土不服,記得要清淡一點的。」
「好,」
沈園園答應的很痛快,反正馬上就要走了,一頓飯兩頓飯的事情,她不想計較。
她提上買菜的竹籃,回去拿錢。
沈園園剛要走出小院,周易安攔住了她,
「園園。你去買隻雞給魏清煲雞湯。」
肉票
八十年代,一切都是按需供應,肉是極其珍貴的。
想買肉隻有錢不行,還需要一張相應的肉票。
沈園園隻能返回房間,從鐵皮盒子裏取出一張肉票。這還是生產大隊的喬隊長送給自己的,她說自己瘦的不像話,應該補補。
她舍不得,想留到周易安回來,給他做一頓紅燒肉。
給他一個驚喜。
沒想到,周易安一聲不響的回來,給自己了一個大「驚喜」。
「今天時間晚了,不一定能買到。」
她給周易安打預防針。
周易安大概也清楚這個情況,他皺眉,
「什麼時候去能買到?」
「早起排隊。」
周易安下了命了,
「你把人家內衣弄臟了,本來就該道歉。你明天早起排隊去買,正好向她道歉了。」
道歉?
她的內衣掉在地上,自己幫她撿起來,也要道歉麼?
見沈園園沒有第一時間答應,周易安不高興了,
「你不願意?」
早起,淩晨五點就要起來。
沈園園並不是起不來去排隊,隻是她淩晨六點要去大隊上工割麥子,她擔心來不及上工。
但這些話,她咽了回去。
自己馬上就要走了,沒必要解釋。
「好。」
她點頭後緊接著問了一句,
「你的離婚證明開好了麼?」
周易安一怔,眼底有些詫異。
這女人竟然問自己這個問題?這是在試探自己和她離婚的決心。
她果然怕了。
「我回來的急,」
話音未落,他聲音冷冰冰起來,「過幾天我回學校去開。」他反問沈園園,「你的離婚證明,要抓緊時間去開。」
「好。」
沈園園轉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