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遞給我一杯飲料,示意我給爸爸一個台階。
屋內的氣氛好像被薄冰包裹,寂靜像死水一樣。
看見媽媽一臉的傷痕,我還是屈服了下來。
端起杯子,跟爸爸道歉。
那杯飲料喝下去不久,我就覺得頭重腳輕,眼前一片漆黑,暈了過去。
再睜眼,我竟然被關在家裏放雜物的倉庫裏。
門被上了鎖,室內的氣溫很低,我摸了一下手機也不見了。
我拚命地敲著門,沒有任何回應。
我懵了,一時間一種不安的情緒湧上心頭。
扒上窗戶往外看,冰天雪地根本沒有人,就算我喊破喉嚨也根本無人理會。
事實擺在眼前,我不得不相信。
爸爸是故意把我騙回來的,為了威逼我家人,他們甚至想出了兩套方案。
因為小時候的經曆,我有幽閉恐懼症。
現在已經開始心跳加速,呼吸困難,寒意順著四肢蔓延,身體不自覺地開始顫抖。
就因為我不答應嫁人,我有著血緣關係的家人們就要置我於死地?
突然間我想起手上的手表,是有電話功能的。
我一邊撥打報警電話,一邊給120打電話。
強迫自己保持冷靜,瀕死感席卷我的全身。
不知道過了多久,警察從外麵破門而入,我被醫生抬上車的時候,爸爸出現了。
“哎喲,哎喲,你們怎麼把我的門破壞了啊!”
“張念兒你這個不孝女,大過年的非得要鬧出點動靜是不是啊!”
我一眼看見侄子手裏玩的手機,正是我不見的。
全家人臉上都帶著不滿的表情。
“自己還能把自己鎖在庫房了,你怎麼這麼笨啊!”
“不知情的還以為我把你關起來了!”
一旁的警察緊皺眉頭,“你們是說一個有幽閉恐懼症的患者自己把自己鎖在庫房裏?還能外麵上鎖?”
“我們趕來的時候她已經心率190了,你們還在乎門?”
大伯母趕快賠著笑臉。
“小孩子嘛,喝多了,鬧過頭了,也是正常的。”
我們家的事,周圍人都再清楚不過,大家一臉鄙夷地看著他們。
爸爸或許是覺得麵上掛不住,緊皺眉頭。
“行了行了,這麼點小事你還至於報警,你大點聲喊,我們就聽見了嘛,搞得人盡皆知,我們全家的臉都讓你搞沒了,你現在滿意了?大過年的真晦氣!”
“道歉,我們全家都給你道歉,行了吧!”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不需要,我沒想到自己的家人這麼無恥!”
爸爸愣在原地,麵子有些掛不住。
他惡狠狠地盯著我,那股不安感席卷而來,讓我想起了小時候被打得半死的經曆。
可又礙於現場警察在,他又不好說什麼。
我告訴警察自己想回家,女警察熱心地陪我取出行李裝在車上。
臨走的時候我看著媽媽:“媽,你願意跟我走嗎?離開這裏,你放心我肯定能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媽媽唯唯諾諾地看著我又轉頭看著爸爸。
“我......我......念兒,這是我家,我不能走......”
“他會打死你的......”
“不會,你爸......你爸不是故意的,他都跟我道歉了......”
返程的路上,我還是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把車停在服務區,號啕大哭。
過年放假前,家裏的親戚輪番給我打電話,問我過年回不回家,都被我婉拒了。
那個家,給我帶來的全是恐懼的回憶。
私下裏,我一直勸媽媽離開,讓她跟我一起生活。
可就算被打被奴役,她也不願意走,沒辦法我隻好給她錢,這樣或許可以讓她過得舒服點。
回想到放假的前兩天,我突然接到堂哥的微信,他說媽媽被爸爸打地進了醫院。
讓我趕緊回家看看。
原本我以為這是他們套路我回家的招數,卻看見堂哥發過來血淋淋的照片。
一時間我控製不住自己,連夜開車就往家趕。
從我有記憶以來,挨打就是家常便飯,爸爸喝多了要挨打,家裏沒錢了要挨打。
甚至我出門沒跟爸爸打招呼,也要挨打。
我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更不用說媽媽了。
我在路上給媽媽打電話,但是她一直沒有接,我的心更慌張了。
趕緊聯係堂哥,問他現在是什麼情況,媽媽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報警。
但是他含糊了一下,隻說讓我趕快回家,關心則亂讓我忽略了這些細節。
我還是低估了爸爸的無恥,還有大伯一家的貪心。
他們雖然跟我有著血緣關係,卻從未把我當作家人一樣疼愛
我告訴自己,這種原生家庭就該早早拋棄,學著跟自己和解,都說無不是的父母。
這樣的父母,我真是無力對他們付出。
等到我把媽媽接出火坑,就跟這一家人徹底地斷絕關係。
回家後,我利用剩下的假期出去玩了一圈。調整好情緒,回到公司繼續上班,
卻沒想到,他們根本不肯放過我。
上班第一天就發現同事們看我的眼神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