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悅容努著嘴滿眼含淚,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砸在楚恒的手臂上:“王爺,是奴家不好,奴家不是故意的,奴家隻是怕林小姐受冷中了風寒加重眼疾,以後奴家會注意的。”
說了服軟的話後,又挺胸往前頂了頂:“既然王爺不高興了,那讓王爺懲罰奴家好了,奴家學了新動作,王爺想不想嘗試一下呀。”
楚恒眼角流出欲望,迫不及待的打橫將人抱起。
林若婉在馬車上等了一個時辰,不見人出來,直到有下人來報,說楚恒接到陛下急召從東門去宮中了。
她知道楚恒撒謊了,但是她什麼也沒有說,輕輕說了句知道了,便乘坐馬車回了景王府繼續作畫。
已經是第二十幅了。
畫完了畫,她開始收拾東西,她所有的東西都是楚恒送的,從十五歲到二十三歲之間,楚恒送了他上千件。
她統統不要了。
連著牆壁上的幾幅她和楚恒的雙人畫像取下,丟進了炭盆裏。
而此時,楚恒卻恰巧推門進了房中,正好看見炭盆裏幾乎被燃盡的畫像。
他像個孩子一樣慌張得手足無措,立馬跌跪在林若婉跟前。
連說話聲都有些哽咽。
“婉婉,你為什麼要燒咱們的畫像,有沒有被燙到?”
“你最近怎麼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好了,你告訴我,我一定改好不好,我求求你一定不要離開我,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的,真的。”
說著,楚恒將懷裏的人摟得更緊了,像是一個孩子一樣,怕自己寶貝的東西丟失。
林若婉又聞到了,聞到了那個女人的脂粉味。
她的眼睛黯然垂下,那裏麵全是自嘲。
既然你這麼愛我,既然你說離開我你活不下去,可是你為什麼要瞞著我做那些事。
她忽然有些好奇了,楚恒,若過幾天的成親宴上你看到的是她的“屍體”他當會如何?
林若婉推開了楚恒,語氣平淡地說道:“我隻是想拿下來摸一下,我懷念這畫上年少時的我們了,不小心落在了炭盆裏。”
楚恒剛才還哽咽著,聽到這句話時,變得平和了幾分。
他捏著她的臉寵溺地說道:“我的傻婉婉,還好沒有燙到你,以前的我們已經過去了,未來的我們才是最重要的,畫燒了就燒了吧,以後我請全天下最好的畫師,再來給咱們畫像,我們這輩子永遠不分開。”
林若婉神色平靜。
不會了,再也沒有以後了。
“來婉婉,我扶你起來去床上休息一下。”
剛站起身,有丫鬟走了進來,貼著楚恒低聲說了幾句話後,楚恒臉色劇變。
“婉婉,府裏有些急事,我去處理一下,你在房裏休息,我待會兒就來看你好嗎?”
林若婉輕輕點了點頭。
楚恒前腳出門,後腳林若婉房間的窗戶就被人打開了,一個穿著景王府家丁服飾的男子翻身而入,輕盈落地。
“林姑娘,我們鬼主讓我來知會您一聲,鬼市已找到和您身形相同的死屍,換上了假皮,請您安心。”
林若婉點了頭,那人便再次翻窗而出。
“春桃,扶我去院子裏走走吧。”她喚來了貼身丫鬟。
馬上要離開了,再看一眼這個她生活了六年的景王府吧。
她在院中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走著卻走到了沈悅容的住所外。
不經意的便抬眼往裏麵看去。
“老夫人您放心,沈姑娘肚子裏的孩子無事,前三個月胎象不穩,要注意房事不能過於激烈。”
“恒兒,聽到沒有,以後注意著點,都要當爹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穩重呢。”
楚恒提聲應答:“娘,兒子知道了。”
交代了兒子,楚老夫人又拉著沈悅容的手,笑得合不攏嘴:“這可是我們楚家的長子長孫呐,悅容啊,你可是給我們楚家立大功了,集市上的那十間鋪子就送給你,當作我這個奶奶給孫子的見麵禮。”
沈悅容紅著臉,歡喜地笑。
而楚恒的眼中亦是欣喜,把手放在了沈悅容的小腹上,嘴裏喃喃地重複:“我也當爹爹了,我要當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