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裴鶴臣,氣得胸膛起伏劇烈。
裴鶴臣護著林稚月毫不退讓,站如青鬆,一臉毅然無畏。
今夜哪怕是豁出去了,他也絕不可能讓林稚月被帶走!
“你不必如此的......”
林稚月垂下眼簾,遮掩住自己眼底的失落,心頭苦澀至極。
她以為裴序至少會顧及過去的情誼,甚至於彼此的臉麵,替她瞞過去,卻不曾想這人真的已經將她當作陌生人亦是仇人。
已婚之婦夜會先夫,這個罵名一旦傳出,她將會在整個定北王府再無立足之地!
到那時想必也沒有什麼臉麵留在裴鶴臣身邊了。
“小叔可真是用心良苦啊!”裴序輕嗤,似笑非笑地瞥過裴鶴臣。
對方有些不自然地避開,閃爍其詞地遮掩:“月兒她自林家出事後便一直寢食難安,我也是擔心她。”
“母親,既然小叔一直在屋外,那想必也沒什麼好繼續追究的了,天晚了,不如讓大家都散了吧。”
裴序的臉色不耐,大夫人不太自在。
雖然咽不下這口氣,但序兒都開口了,裴鶴臣又護的跟眼珠子似的,她再僵持也無益。
今夜她是注定無法懲治林稚月這個賤人了!
“身為人婦,便要守本分,無論你私會是為了打聽些什麼,但到底破了男女大防,我也不能就這樣放過你!”
“這樣吧,為了後院安寧,便對你略施小戒,去罰跪一夜祠堂!”
裴鶴臣聞言蹙眉,嘴唇一動,還要說什麼,卻被林稚月用力扯住袖子,示意他到此為止。
裴鶴臣懊惱自己無用,隻好寬慰道:“月兒,不要害怕。”
兩個丫鬟也不敢粗魯了,隻訕笑請林稚月先行。
抬腳前,林稚月不經意地看了裴序一眼。
男人寬肩窄腰,一身墨色勁裝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渾身上下生人勿近,他背對著自己,沒有分給她一個眼神。
大夫人深感今夜荒唐,自從林稚月來到了定北王府,就諸事不順!
她正想對裴序傾吐苦水,卻驀地被裴序冷冽的目光定在原地。
“我生死未卜之時,母親也是如今夜般要將她發賣?”
大夫人訕訕無言,半響才後知後覺裴序的冷漠態度,心裏也動了氣。
“怎麼?你難道要為了她怪我?她命格不善,家道中落,如何配得上你,我這也是為你好!”
見大夫人說著就要墜淚,裴序稍稍收斂了神色,示意一旁噤若寒蟬的丫鬟上前攙扶。
定北王府一直由他爺爺做主,而後傳給他父親,定了他為世子。
當年邊關告急,父親奉命出征,與遊牧民族鏖戰,大勝,但不幸被流矢射中,箭頭猝了毒,還沒等回到營帳便撒手人寰。
爺爺悲痛欲絕,從此之後遠離朝堂隱世,再也未曾出麵。
偌大的定北王府,僅剩母親一人轉圜。
裴序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母親,這樣的事不要再有下次了!”
大夫人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眼前的兒子,簡直像不認識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