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
黃流箏難以置信的看向蝶衣。
蝶衣低頭不敢看黃流箏。
她整個人顫抖著,一步一挪的跟上前。
內室,燈火昏暗。
陸序眉眼帶著冷肅,氣質矜貴,眼神淡漠,蝶衣感受到渾身戰栗,不敢抬頭。
陸序手段狠辣,在戰場上人人都怕。
他冷冷抬眸:“何人讓你算計我。”
睡了兒媳的丫鬟。
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而且,這女子眼前充滿心機,也難保身後的人......
他們的手就要伸那麼長?
想至此處,陸序的氣壓又低了幾分。
蝶衣幹脆利落跪下,身子板挺直,沒有絲毫畏懼:“請公爺恕罪,奴婢曾經見過公爺,從此便芳心暗許,再者少奶奶想逼奴婢給少爺做侍妾,奴婢也不敢啊。”
說話聲音越來越低。
蝶衣不安地揉捏著衣角。
這也是她慌忙間想到的對策。
麵對陸序這種見慣大風大浪的人物,不可能自作聰明騙他,所以這話得半真半假。
逼迫做妾是真。
可是誰又能證明她說傾慕陸序是假呢?
“嗬,暗許?”陸序身上寒意愈發明顯。
他不信!
蝶衣眼淚珠子都快出來,肩膀抽動兩下:“求公爺看在奴婢的真心下,不要生奴婢的氣,奴婢什麼都不要,隻願跟在公爺身邊做個奉茶丫鬟就夠了。”
眼前的大理石板上暈開兩團淚痕。
陸序顯然不信,淡漠布滿雙眸:“你們倒是好計謀。”
“奴婢、奴婢絕對沒有算計公爺,奴婢真不想給少爺做妾。”她連忙請罪。
陸序素來和男人打交道,在塞外帶兵時什麼臟話都罵過,這麼一句輕飄飄的話,怎麼還能把人訓哭了?
陸序有些無語。
得知這個丫鬟是繼子那邊的人,一度覺得繼子居心叵測。
他揉著額頭隱忍不耐煩情緒,他最最厭煩哭哭啼啼之人,若不是要審問清楚,早就將人趕走。
“不許哭。”
語氣沉冷,聽著就叫人膽顫。
蝶衣連忙磕頭請罪,淚珠一串串砸下來,緊咬著生怕哭出聲來:“公爺息怒,公爺開恩,奴婢真的想留在公爺身邊,奴婢回去會死的......”
眼前的男人氣勢過於駭人,壓得她喘不過氣。
蝶衣生怕他真的動了真格,回去了顧不得別的一個勁磕頭請罪。
一旦回去,又將重複上輩子命運,
還有她那在黃家的娘怎麼辦?
一想到這些,她拚了命的磕頭,連痛也顧不上。
看的陸序直蹙眉。
這小丫鬟是不想活了這樣磕頭?
在蝶衣又要磕下頭時,頭頂上方忽然籠罩著一大片陰影。
隨機,下顎被一隻粗糲手掌拖住,整張臉被迫抬起。
眼神銳利,直逼人心。
被冷冽的氣場嚇怕了,連哭聲都被止住。
看著男人輕啟薄唇,語氣冷冽壓下:“說,誰讓你來算計我?”
她下顎被牢牢抓住,無法低頭,隻能垂下視線,抖著聲音回答:“奴婢是真心......愛慕公爺,也無人指使。奴婢本是黃庶女,因生母身份低賤,一直得不到承認,小姐想要把奴婢給姑爺做妾,可奴婢不想,昨晚隻是巧合,並非......並非計謀來的。”
她雖說的磕磕絆絆,但回答也算周全。
眸子包含淚珠,顯得愈發可憐。
陸序對她這番冠冕堂皇的回答不算滿意,看著她哭哭啼啼又嫌煩躁:“起來回話。”
蝶衣如蒙大赦,叩頭謝恩。
“大喜啊!”
一道年邁女聲忽然傳進來打斷二人。
老夫人來了。
她一臉激動,笑意堆滿:“聽說你昨夜寵幸了一名丫鬟?”
這語調似乎跟遇到了什麼大事那樣高興。
這也難怪,兒子又在外多年接連娶不到妻,屋內的人都是公的,想找個母的都難。
見陸序沒回答,老夫人看著跪在身邊的蝶衣,仔細端詳了一分。
“好好好。”
一連三聲好。
“這丫鬟我看是個好生養的,身材圓潤,日後好生養。”
蝶衣聽見這麼直白的話,直接臊紅了臉。
“我看了黃曆才來的,過兩日便是好日子,索性把她開了臉,納進房裏。”
陸序伸手示意蝶衣退下:“你回去吧。”
蝶衣出來後心頭還砰砰直跳後背更是濕透了。
陸序這關算是過了,雖然沒什麼表示,這就是個好的開始。
現在老夫人已經知道了,她的目的達到了。
黃流箏就不能逼她給陸烽做妾。
她下一步要做的是,進入陸序後院,做黃流箏的娘!
世春堂。
蝶衣剛進去,就聽見內室傳來說笑的聲音。
陸烽也在,
蝶衣深吸一口氣,掀開門簾進去:“少奶奶,奴婢回來了。”
一進門,便有一道火辣辣的視線落在她頭上。
那種熾熱帶著掠奪的惡心視線她再熟悉不過,是陸烽再看她。
蝶衣想起上一世的一幕幕,胸口翻湧,隻覺得惡心。
“嗬!”
黃流箏自然也是看在眼裏,妒意衝天,直接把叉子拍在桌上:“別看了,有正頭娘子不看,隻想著別的浪貨。”
說著,給了一記眼刀子給蝶衣。
陸烽賠著笑,拉著她的手哄了起來:“哪裏!哪裏!”
話落轉向蝶衣。
“父親為何把你留下?”
提到陸序。
陸烽收起一身輕浮,正經說話。
蝶衣低頭回稟:“公爺問了一些少奶奶的事情,還叮囑讓我們這些下人好好照顧少奶奶。”
還沒進得陸序後院前,她不能讓黃流箏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然她絕對走不出世春堂。
“撒謊。”陸烽狠狠瞪她一眼:“父親連我學業仕途都不關心,怎會關心起流箏。”
蝶衣立馬跪下回稟:“少奶奶肚子懷得是國公府金孫。”
這說辭好像有點說服力,也不知陸烽信了沒。
蝶衣頭垂的很低,恰好露出一段白玉般的脖頸。
他看的出神。
黃流箏冷森森:“這個丫鬟不老實,滿嘴謊話,幹脆打死得了!”
陸烽可不舍得。
這丫鬟他眼饞好久了,還沒上手呢。
“打死事小,得把她在父親房中的說的都要知道才行,我看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