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埋在他懷裏,聲音悶悶的:「我和顧裴景分手了。」
「國內準備的婚禮場地、請柬......都可以取消了。」
「婚紗......退不了的話就隨便送給誰吧。」
我熬了無數個夜晚設計的心血,已經沒有了任何價值。
「好,好,都聽你的。」
宋知言抱著我輕輕順了順背。
「顧裴景眼瞎,就讓他滾。我們知意什麼樣的男人要不到,回去給你點三十個男模,輪一個月不重樣,個個都比顧裴景養眼好看。」
我眼淚還沒幹,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宋知言見我緩過勁,放鬆下來也笑了。
我忽然想起來個事。
「對了哥,有件事你幫我查一查。」
「顧裴景說他欠了林青青一條命,我怎麼不知道這回事?」
宋知言怔愣片刻,目光微微一暗。
「你被堵牆角那次之後,爸媽在我們身邊都安排了保鏢,顧裴景跟你形影不離,保鏢也會順帶看顧一二。」
「......隻有一件事。」
我傷口愈合得差不多之後,就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與我同步離開的,還有一封寫著我的名字、寄給顧裴景的死亡通知書。
那天在醫院裏,不論我如何追問,哥哥都不願再開口。
「知意,你先好好養傷,等哥哥全都查清楚了,再原原本本地告訴你。」
我隻好答應,又讓宋知言幫我偽造了一封死亡通知書。
無他,隻是為了避免麻煩。
顧裴景性格倔得像驢,瘋起來又不顧後果。要是知道我走了,必定會追回國內要個說法,萬一鬧到爸媽麵前,太不好看。
不如直接掐了他的念頭,從此一別兩寬,再不相見。
我的航班因為天氣延誤了幾個小時,落地時間正巧撞上公司臨時會議,宋知言走不開,隻能讓他的朋友來接我。
「是知意嗎?」
「你好,我是沈銘書。」
我等在休息處,便聽見身旁傳來的溫和聲音。
來人和宋知言一個年紀,眉眼溫柔俊朗,肩頭披著深卡其色的長風衣,襯得腰窄腿長。
人來人往的機場裏,我一下看直了眼。
要不是提前知道他是沈家的大少爺,我都懷疑哥哥直接叫了個男模接機。
我點了點頭,沈銘書便接過行李,領著我向停車場走去。
路上幾句寒喧客套後,他嫻熟地打開話題:
「說起來,我之前還關注過你的博客。你畢業時公開的那一套設計稿非常大膽,在國內珠寶界都小有名氣。」
「我當時還想,這麼一位優秀的珠寶設計師,如果選擇留在海外的話,真是我們的損失。」
他說的是我的畢設,彩寶和鑽石交織、以日月星辰為主題。
五件一套的首飾,不僅包含了我整個大學生涯的學識閱曆,更凝結著我為婚禮準備的、獨一無二的心血。
可惜這份心血隻有我一個人在乎。
那個我興致勃勃跟顧裴景分享的夜晚,他被林青青一個電話叫走,一夜未歸。
「這些花裏胡哨的小東西我看不懂,你喜歡的話自己決定就好,我來付錢。」
「青青打球崴到腳了,晚上不太安全,我得去接她一下。」
我不記得自己當時是以怎麼樣一種心情收起畫稿,把本想向他傾訴的繾倦愛意盡數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