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我想去別的牧區工作。”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又驚訝:“為什麼啊,南梔,你已經在玉樹保護區立下功勞了,上級不會忘記你的,幹嘛又要調到其他牧區去啊,玉樹的條件算是很好的了。”
“況且,我聽說你喜歡哪個康巴小王子烈夏最近有比賽呢,你舍得嗎?。”
我舍得嗎,其實我也不知道。
遠處白天藍雲,馬蹄聲震天動地,烈夏騎著一匹白馬,額上一抹紅綢帶鮮亮動人,是所有康巴漢子裏最引人注意的少年。
他無論是騎馬射箭都是同輩裏的佼佼者,看見他從馬上下來,鄭重將國旗抱著懷裏交給嬌小溫柔的女孩子,粗獷的口音難掩對那女孩的溫柔。
“曲珍,你把這個收好。”
烈夏將獎牌遞給曲珍,曲珍頑皮一笑,將烈夏的帽子輕輕一揭開,烈夏英俊又深邃的麵孔出現我們麵前。
而在藏族,女孩會把喜歡人的帽子搶走。
我勉強地扯出一個笑,心裏酸澀:“康巴小王子熱情似火,卻不會為我融化。”
“領導你就調我去金崇吧,我能吃苦。”
領導見我語氣堅決,歎氣:“哎呀,這幾年你保護動物,受了多少傷,要去盜獵者猖獗的金崇我是舍不得的,不過你要走,我會盡快辦完手續讓你走。”
掛斷電話,我鬆了一口氣。心裏大石頭終於放下。
外麵熱鬧,煙花還沒完全散去,煙霧在天上飄著。
記得初來玉樹藏族自治州,也是這樣的天氣,當時我們聽見槍聲,一路跟著槍聲到了盜獵者老巢。
當我們被包圍時,烈夏騎著白馬,一抹陽光照到他臉上。
烈火一般紅弓箭射中了盜獵者的胸膛,周身一股子剛勇和目中無人的氣勢讓人不敢輕視。
那一刻,我知道,我完了我喜歡上了烈夏。
偶然之中,我又坐上了他的馬,得知了他的生平。
喜歡烈夏的女生可以踏平整個草原,但是烈夏誰也看不上。
隻有我,每次出任務時都會跟在烈夏身邊,我每次看見他深邃的目光就能聞到青稞的味道。
我每次都會幫烈夏打理他的弓箭和馬匹,就在我一次搶走了他的帽子時。
我逼問他:“你到底喜歡不喜歡我呀?。”
他默默地搶回帽子,聲音孤傲:“我烈夏這輩子唯愛打馬,射箭和草原。”
當我每次上不了馬時,他會冷著臉訓我腳下不乖的馬匹,會為我調好弓箭的大小,甚至在熊口下救下我。
我問過烈夏很多次,喜不喜歡我,隻要他喜歡我,我就可以為他放棄任何事。
但是卻隻換來他的沉默。
有一次聽說烈夏要理論婚事,我欣喜若狂,以為是烈夏終於想通了,或許是對我心動了。
那天我離開動物保護站,第一次翹班去找他。
卻看見一個女孩子抱住烈夏,嘴裏開心地說:
“如果我們能結婚,我家裏的草原就是你的啦!羅布。”
羅布,在藏族眼裏是寶貝的意思。
我到處打聽才得知,那個女孩是烈夏從小的青梅竹馬,曲珍。
曲珍在外讀大學,是烈夏鄰居妹妹,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還訂過娃娃親。
原本不談論婚事的烈夏,因為曲珍計劃結婚。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遠處的那一對佳人。
我死也不會想到,烈夏那樣溫柔和占有的感情會出現在一個女孩身上。
我一直騙自己,烈夏隻是幫曲珍而已。
直到現在,曲珍手裏的那頂帽子,被曲珍在手裏任意玩弄。
這一刻,我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了。
我從來不敢拿走烈夏的帽子,或許拿走幾秒就被烈夏拿回來了。
烈夏總會嚴肅的拒絕我。
我迷戀了烈夏整整五年,或許,此刻就應該決定徹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