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5

我學習不差，現在沒有了後顧之憂，自然是好好上學。

可我的書本總是被他們放到高高的空調上，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把它放上去得，更別提把它拿下來，於是總要費半天的勁。

我的櫃子裏總是收到各種各樣的恐嚇信，裏麵的內容令人發嘔。

我的抽屜總會出現一灘汙水，任我如何擦，都無法徹底幹淨。

爸爸媽媽很忙，我其實回家了不怎麼能見到他們。

以至於我想問問什麼時候能去見見花花，也沒有機會。

他們是不是把這件事忘記了。

「你知道嗎？我覺得文葉不對勁。」

「他看我的眼神，是懷疑，是無法克製無法掩飾的探究。」

我停在門口，聽到了哥哥正和管家在說話。

「你知道他是誰的兒子嗎？」

哥道：「他是我父親的親生兒子，然後呢，你們要提醒我幾遍？」

「他還是李春仙的兒子，李春仙，就是兩年前......」管家道。

我窺見了哥睜大的瞳孔，裏麵藏滿了恐懼。

6

「你有一個妹妹，叫花花，是嗎？」書房裏，哥突然反手關上門，靠近了我。

我從椅子上站起，看著他陰戾冰冷的目光，有些害怕。

「對......對的。」

他目光暗了下去，不一會兒又湧起了笑意。

「她今年十五歲，本是意氣風發的年紀，卻隻能一直住在冰冷的醫院裏。」

「文葉，她的腎不行了，你知道嗎？哥的心臟其實一直有問題，我已經找人做了配型，她的心臟很適合我，等她死了，能不能......」

霍——還沒等他說完，我的拳頭已經向他揮了過去。

他沒躲，清秀的麵龐被我打得通紅，他承受著我的憤怒，卻邪惡的勾起了唇角。

「爸媽，快，文葉在打哥哥！」屋外突然傳來小棠的聲音。

緊接著是一陣腳步聲，房門被打開，裏麵正是我將沈文樹打得鼻青臉腫的情景。

「咳咳咳咳......」他開始劇烈咳嗽，突然吐出一口血。

爸爸連忙製住了我，媽媽將他抱在懷裏，滿眼心疼和對我的責怪。

「哥！媽，哥都吐血了！」

爸眉頭一皺，重道：「文葉，你在幹什麼！」

我愣住了，才反應過來沈文樹剛剛是故意的，他知道了我的軟肋，他故意激我，引我打他，然後讓這一幕給爸爸媽媽看到。

「我......不是......」

我剛想解釋，沈文樹擦去了嘴角的血，虛弱的說：

「不怪他，是我，都是我的錯，是我占了小葉的位置，他恨我是應該的，爸媽，對不起，小葉，對不起！」

媽怨恨的看著我，氣道：「說什麼傻話，是我們領養你的，也是我們不小心看丟了文葉，爸媽感謝你這麼多年還來不及，你怎麼會有錯！」

爸扶起沈文樹，讓管家將他送去了醫院。

他的眼中是無盡的失望和責疚：「文葉，我對你很失望！」

媽媽哭著說：「你要恨就恨我們吧！」

「文樹他沒有錯，是我們對不起你，可你現在不是已經回家了嗎？你想要什麼，爸媽現在都可以補償你，可你不能去害一個無辜的人！」

更何況他是你的哥哥！

爸爸媽媽在我耳邊說個不停，這些話語猶如一根根利針刺入我的心臟，他們甚至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

「你看看自己那個樣子，你哥比你強壯一百倍，要是他想還手，隨時可以把你揍的伏地不起，可他沒有，為什麼！」

「因為他有教養！」爸爸怒道，在教育我。

是啊，我沒有教養，是個七歲死了爹，十五歲死了娘的野種。

我是最底層的洗腳師傅，掙著最沒尊嚴的錢。

那你們幹嘛接我回來，接一個沒有教養，沒有受過像沈文樹那樣高等教育的孩子回家。

我一言不發，解釋變作了沉默，懷疑與不相信，殺死了真情。

爸媽跟著管家一起上了車，我一個人留在原地，地板上是沈文樹吐出的血，小棠厭惡的瞥了我一眼：

「看到了嗎？我們家都不歡迎你，你這種人，也沒有資格待在沈家，趁早走，對大家都好！」

「我永遠不會承認你是我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