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學死了爹,十一歲瞎了一隻眼,高中輟學當了洗腳弟。
我狼吞虎咽的吃著盒飯,突然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抱著我大哭起來。
她說我是她十四年前被拐走了的兒子,說往後我就是沈家的天。
後來,他們趁我不在斷了我妹妹的救命藥水,將她的心臟給了他們領養代替我的兒子。
1
夜裏下了一場突然降至的暴雨,正如我在沈家的出現。
我承沈家二子的身份認祖歸宗,儀式結束後,被父母牽著回了沈家祖宅。
古色古香,恢弘大氣,像我以前當洗腳弟時到處攬客的公園那麼大。
身份證上的名字被爸媽改回了我原來的姓名,沈文葉。
可我記得,媽媽找到我的那天,叫的明明是文樹。
2
黑色的加長轎車裏,爸媽一路上都在哭,兩人分別挽著我的左右手,舍不得放下。
這身西服材質很好,穿著一點也不會癢,也不會刺撓,可我身材瘦弱,真的配不上它如此昂貴的價格。
「過兩天讓京裳坊的老張來家裏給你量量,定製幾套合身的衣服,文樹比你高,身材也比你健碩,你穿他的舊衣,還是不像樣。」爸心疼的看著我,重歎道。
媽媽立即轉移了話題,她是個有書香氣的女人:「小棠下午下了飛機,這會已經到家了,文葉,妹妹在家裏等你。」
爸爸媽媽說,我在沈家有一個哥哥,一個妹妹,他們都很想念我,會很喜歡我。
我握緊了手上的木藤鐲,這是娘唯一留給我的東西,娘說,村裏每一個小孩都會有一個木藤鐲,這是保平安的。
「生日快樂!」女孩笑容可掬,端著蛋糕,仿佛早早等在大廳裏迎接我們。
進了沈宅的庭院,一個接著一個下人向我問好,須臾間,我拾起了丟了很多年的尊嚴。
直到那句“獨眼怪”再次出現在我的耳邊。
我看著落地窗前弱不禁風、麵色饑黃的自己,羞愧的低下了頭,遮住了我醜陋渾濁的右眼。
妹妹一見我們回家,立即將爸爸媽媽挽了過去,她對著他們撒嬌,她卻很意外我的出現。
「誰讓你穿我哥哥的衣服的!你不準穿哥哥的衣服。」
她紅了眼,爸爸媽媽安慰著他,我愣在原地。
我鼓起勇氣,在媽媽的示意下走進了幾步。
「誰要你的爛木條!」我送出的木藤鐲被她甩開,滾進了中心湖裏。
幾乎是下意識間,我跳了下去,任他們在湖麵上喊破了天,也毫無上去的意思。
我要找我的木藤鐲。
我被宅裏的管家架了上去,渾身濕透。
爸爸生氣重道:「和你哥道歉!」
小棠不承認我是她哥哥,不服氣的盯著我,將我看得低下了頭。
「好了,棠棠也不是故意的。」媽媽眼神示意小棠安靜下來,急忙將我帶進屋內,我在小棠的眼神中,看見了一閃而過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