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東西很少,隻是拿了幾件當初來的衣服。
之後的東西都是沈梔意買的。
她總會給我買一些不合身的衣服、鞋子。
我當時以為是她不記得我的號,可後來她總是買不屬於我的號。
即使我跟她說過,她也毫不在乎。
現在想想,這些東西跟完全是她給另一個男人買的。
而我隻是被她當作替身展覽。
離開她的別墅後,我回到了五年前那個出租屋。
不同的是,現在這個房子的歸屬權是我了。
兩年前,我在給沈梔意送合同的路上,遇見了我的前房東。
他說,他兒子在國外定居了。
為了方便照顧他,索性把他也接到國外去。
看著牆上貼著的房屋售賣,我心裏升出了個想法。
想著以後,想著將來沈梔意始終會結婚嫁人。
而我也不可能一輩子陪在她身邊。
況且我對這個房子也有感情,於是就買了下來。
看著眼前熟悉的設備,我這幾天積壓的情緒頓時煙消雲散。
那晚,是我有史以來睡得最香的一次。
以往,我總是睡不好。
沈梔意經常有應酬,有時候也會跟朋友聚會。
每次喝的爛醉,都是我大半夜去接她。
我就像她身邊隨時待命的一條狗。
她喜怒無常,心情好的時候會摸著我的臉頰說著曖昧的話。
心情不好時,就會對我發脾氣。
把對另一個人想要說的話,如數爆發在我身上。
如今離開她,我倒覺得一身輕鬆。
清晨,一縷晨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
我走到陽台,拉開厚重的窗簾,天邊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射在我身上。
把房間簡單打掃後,我去了一趟醫院。
最近胃疼的越來越頻繁,醫生給我開的藥也快吃完了。
走到一家麵館後,我被裏麵的香味吸引了。
雖然現在吃不了,可我還是忍不住想要嘗嘗。
從沈梔意的別墅離開後,我一直沒吃什麼東西。
所以當老板娘把炸醬麵端上來時,我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許是吃的太急,下一秒又全部吐出來了。
胃難受的讓我身體微顫起來,臉上也冒出了汗珠。
老板娘見我狀態不對,撥打了急救電話。
救護車趕到時,我已經意識不清,任由司機扶著我。
我無力的癱軟在架子上,忽然想起我沒得胃癌前。
那時的沈梔意,為了拿下項目,拚命地跟投資方喝酒。
有次喝到胃出血,我心疼她。
就答應她以後的應酬,我跟著她去,幫她擋酒。
再加上我以前上班,飲食不規律,沒過多久,我就開始出現胃疼的症狀。
我被送到醫院時,臉色的慘白讓護士都忍不住害怕。
醫生說,我現在吃藥都沒不管用了。
他讓我盡快通知家屬。
我父母雙亡,隻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妹妹。
我不想讓她擔心。
可又不想我死後躺在冰冷的太平間。
經過短暫的猶豫,我還是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聽到我的聲音,妹妹的聲線有些驚喜:
「哥,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啊。」
「......」
我沉默一分鐘後才說話。
「詩予,我得了癌症,快要死了。」
此話一出,我和妹妹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許久之後,我妹的嗓子有些啞:「哥,今天是愚人節嗎?」
「怎麼開這種玩笑。」
我也多希望這是上天跟我開的玩笑,可有時候哪有那麼多玩笑可言。
沉默半晌後,我淡淡的開口:「是真的。」
就是這三個字,我和妹妹似乎心有靈犀,沒有繼續說話了。
給她打電話前,我就知道她會是什麼表情。
所以當手機裏傳來她的哭聲時,我溫聲開口安慰她:
「詩予,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我妹有些哽咽的掛斷電話。
殘陽被夜色吞噬殆盡,窗外也傳來落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