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安安腹痛難忍,哭著吵著要找媽媽。
我打電話叫許怡來醫院。
電話接通後,她厭惡至極的聲音傳來。
「你又拿孩子做借口幹嘛?孩子是你爭寵工具嗎?!滾!」
電話那頭,魏青嗓音沙啞:「小怡,寶寶在叫你。」
還有一個稚嫩孩童的聲音。
「媽媽!抱!」
許怡匆忙掛斷。
第二天,魏青的朋友圈曬出他們三人合照,親密得宛如一家人。
【小怡說她心裏永遠有我,這就夠了。】
我抱著安安的骨灰,平靜的給許怡發送了離婚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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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告訴我,安安走了。
我的手覆在安安的臉上,感受到了一片冰涼。
鼻腔發酸,喉間苦澀,我顫抖著手撫摸過安安的發絲。
“安安醒醒......別跟爸爸開玩笑了......”
開什麼玩笑!
五個小時之前,她還在叫我爸爸,怎麼一轉眼,她連心跳聲都沒有了?!
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和我血脈相連的親人,如今也離開我了!
閉上眼睛,淚不受控製自眼角滑落。
那顆跳動的心臟仿佛也隨著安安的離開,靜止了一樣。
本想給許怡打個電話,看著手機裏的朋友圈,我苦笑了一下。
也是。
她現在忙著陪魏青和他的孩子,哪還有閑心思管其他的。
就連安安的最後一麵,她也錯過了。
想到安安臨走前一聲又一聲叫著媽媽,我喉間一哽,心臟又開始抽疼起來。
我和許怡結婚五年,我以為時間會讓她接受我。
到頭來,隻不過是我自欺欺人罷了。
【許怡,我們離婚吧。】
我心灰意冷的發出消息,卻石沉大海。
醫生看著我的目光充滿同情,護士在我背後竊竊私語的討論。
這些我都習慣了。
和許怡在一起的時候,她身邊的朋友看向我的眼光無一不是同情、嘲諷、戲謔。
哪怕我站在她們麵前,她們也毫不避諱調侃。
「蕭晨,你說說你,又不是我們這個圈子的人,幹嘛總舔著臉過來巴著小怡啊?」
「就是,我要是你,我都不敢出現在這兒,你可真厚臉皮。」
那時,許怡隻會冷冷的在一旁看著我被嘲笑。
回去以後,她又會和我解釋一句,「她們都是開玩笑的,你一個大男人不會這麼小氣吧?」
當時的我太天真了,我以為這是她舍不得我的表現,所以才會多花心思向我解釋一句。
我以為隻要我再努力點,她的身邊總會有我一席之地。
可現在我才醒悟,有些事注定不能強求。
魏青離婚帶著孩子從國外回來後,許怡三天兩頭的就往他那邊跑。
魏青半夜打電話過來說他做飯又失敗了,許怡襪子也不穿急匆匆就往他那兒趕。
魏青喝醉了酒,許怡放下手頭工作,一向不伺候人的大小姐任勞任怨跑過去照顧他。
魏青的孩子不吃飯,許怡買了各式各樣玩具零食去哄他的孩子。
結婚五年,我有的不過是一場喪偶式婚姻。
這些我都不在乎了。
我隻想好好陪著我的安安長大。
可我的安安也離開我了。
我閉上眼,眼尾不可抑製地扯出一抹血紅。
這樣也好,我不希望在她成人之前的十八年裏,在她最需要媽媽陪伴的時候,她的媽媽卻在陪別人的孩子長大。
這樣對她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