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生怕發生二次雪崩忙著撤離,沒有人再看我一眼。
意識模糊中,我聽見一個小護士在喊:
“這裏有個與孕婦出血了!快來人啊!”
“又是偷拿醫院血袋裝模作樣,不用管!讓她死在這裏算了。”
溫澤言一開口,就定了我的罪。
他狠狠揣了我兩腳,又捏起我的下巴質問道:
“別裝了,不就是想讓我過來關心你嗎?”
“你這個蠢貨搞個雪崩有意思嗎?大著肚子還要拉蘭溪去滑雪,腦子裏都是水?要是我妹妹傷著一根頭發,我都饒不了你!”
事到如今,他竟以為雪崩是我造成的,是我在爭風吃醋。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麵如死灰。
但肚子卻疼得厲害,讓我不由地抓緊他的褲腳。
我期望看在孩子的麵上,他能相信我一次。
可他連一秒都沒猶豫,抓起一把雪狠狠拍在我臉上。
“演得這麼像,說吧花多少錢請的表演老師?”
“要不是蘭溪說你早在雪崩時就跑了,我還真就要被你給騙了。”
說完,他毅然決然地踹開我的手轉身離去。
下一秒,雪山上發出巨大的響聲,急救隊員驚呼道:
“隊長!我看這雪崩不像是假的,嫂子還大著肚子呢!”
“不用管她,蘭溪說了,造雪機在山上,而且孩子都快生了哪會流掉?她愛演就讓她演個夠!”
身下一陣墜痛,我兩眼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閉眼時,我在想剛和溫澤言認識時,他還不是這樣的。
在一次野外滑雪中我腳踝受傷,是被他一步一步背下山的。
背上的溫度很溫暖,讓我想起了過世的爸爸。
從哪以後,我就有意無意請他吃飯答謝他,我以為他是那種不善言辭的硬漢。
沒想到他幽默風趣,常常把我逗得哈哈大笑。
漸漸地我就喜歡上了他,為了吸引他的注意,經常把自己搞受傷,然後撥打他的急救電話。
後來我察覺到他對我也有意思,就開始猛烈追求他。
球鞋,手表,電子用品等隻要是他喜歡的,我從不吝嗇。
終於我得償所願,成為了他的女朋友、未婚妻、老婆。
原以為我會這樣一直幸福下去,直到他的幹妹妹回國。
他對我越來越冷淡,每次約會不是臨時走開說出任務,就是說妹妹找他有事。
我從來沒懷疑過他們,但卻在醫院產檢時,碰到他牽著自己養妹的手走進了婦產科。
我不敢去想也不敢去問,直到一張張床照發到我手機裏。
溫蘭溪說他們從小就在一起了,而我隻是個外人。
原來,就連和我的婚姻也是一場偽裝。
他不在的時間裏,都是出現在了另一個女人身邊。
可悲的是,我懷孕了。
為了孩子,我連鬧的勇氣都沒有。
上輩子溫蘭溪死後,他並沒有痛苦到歇斯底裏,讓我一度以為溫蘭溪說的都是騙我的。
他為了照顧我坐月子,天天親自下廚頓頓四菜一湯。
為了孩子快樂長大,他還花重金在家裏打造小型親子樂園。
突如其來的愛意,讓我徹底迷失在他的溫柔鄉裏。
直到孩子滿月,我們都死在他手裏那刻,我才恍然大悟。
他不是愛我,是想讓我體驗從雲端瞬間掉落在穀底的絕望。
他愛的是一直不被父母讚成的妹妹。
醒來時,老同學在我病床邊一臉擔憂。
“馨馨,你終於醒了,身體有哪不舒服的嗎?”
“我一接到你電話就立馬趕來了,你老公呢?他怎麼沒來?”
我掙紮著坐起,卻在低頭看到肚子的一瞬間,愣住了。
“馨馨對不起,送你去醫院的時候,孩子已經胎停了,我聯係不上你老公,為了保住你的性命,隻能讓醫生做清宮手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