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梔玉的媽媽,甚至大院和醫院裏的人都不知道,我和梔玉根本沒有領證。
前期我行動不便,後期我想給她個名分,她卻諸多推辭。
直到某天我收拾屋子,我在季梔玉來不及裝進信封裏的信件上發現了這麼一段話。
“為了報恩,我給了程逸朗我能給的一切。”
“但結婚證上的簽名我不可以!那是我的底線。”
“因為,隻有你何瀟陽才配和我季梔玉出現在同一個紅本子上。”
我的心如墜冰窟,即便手止不住地發顫,我還是將信件放回原處,假裝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在信件裏得知,原來那天我本可以不用落下病根。
我頂替了季梔玉救了她媽媽,而本該站在攤子上陪她媽媽擺攤的季梔玉,去了碼頭送遠赴南洋的何瀟陽。
這件事我一直埋藏在內心深處,我也沒有拆穿她。
隻是,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提起過要領證這回事。
而季梔玉,也樂得我不再催促,裝傻地和我度過一年又一年。
由於跑得太急,又恰逢冬季,患腿上的舊傷複發,一瞬鑽心的疼痛讓我一個踉蹌摔進了病房內,疼得我齜牙咧嘴。
我的闖入嚇得他倆迅速分開,而季梔玉對上我的眼神,沒有愧疚和躲閃,隻有嫌棄與厭惡。
“孩子沒了,你看著辦吧。”
季梔玉無所謂的態度讓我壓不住心裏的怒火,我拖著傷腿上前質問她。
“你一個當護士長的人,不知道孕期不能喝酒嗎?”
“季梔玉,你這是在拿我們的孩子開玩笑!”
何瀟陽以為我要對季梔玉動粗,攔在我們的中間。
“程醫生,是我對不起你們,梔玉肚子裏的孩子是因為我才保不住。”
“要打要罵,我何瀟陽都一人承擔,隻願你別責怪梔玉。”
氣不打一處來的我看到送上門的何瀟陽,拽住他的衣領剛想質問他,他看到我瘸著的傷腿,用膝蓋重重一頂,我便吃痛無力。
他順手一推,我隨即摔倒在地。
“何瀟陽,你個混蛋!”
我正想爬起身來,病房外的護士們聽到吵鬧聲,進來把我與他們倆拉開了距離,全然不顧我的傷腿,兩三人拖動著我。
“程逸朗,夠了!”
“孩子保不住是他命薄,沒資格當我季梔玉的孩子。”
“你給我滾出去,再敢對著瀟陽發瘋,我們就離婚!”
我的耳邊發出嗡鳴聲,滿眼皆是失望與憤然。
看著她歇斯底裏的樣子,“離婚”二字顯得格外可笑,我們從未結過婚,又何來離婚一說。
“好,好。”
“我們的孩子扛過先兆流產,扛過你滾下山坡,還是沒資格當季梔玉的孩子。”
“同樣,我也不配當你季梔玉的丈夫。”
說罷,我轉身離開。
季梔玉,六年,你的恩情也報完了,我也該完成被迫停滯的夢想。
從這一刻起,我們都放彼此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