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的時候,花亭月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裏。
她茫然地看著四周的白牆,剛想起來,忽然發現自己手上還紮著針。
這是......醫院?
她看向一旁,是林昭川在陪著她,正坐在凳子上打瞌睡,一隻手還蓋在花亭月沒紮針的那隻手上。
花亭月立刻抽回了手。
她覺得惡心。
林昭川醒了,他看見花亭月坐了起來,驚喜道:“小花,你終於醒了。”說完,他立刻轉頭吩咐秘書去喊醫生。
林昭川扶著她,給她的腰後麵塞了個靠枕:“小花,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你昨晚快要把我嚇死了,一個人躺在沙發上,整個人燒得厲害。”
花亭月覺得不太舒服:“我是怎麼了?”
林昭川道:“急性腸胃炎,這幾天,我們小花看來要在醫院遭點罪了。”
他輕輕拍了拍花亭月的手:“不過你放心,這幾天我都陪著你,別怕。”
花亭月不自在地收回手。離她準備離開的日期越來越近了,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落實,在醫院白白浪費這三四天時間,她確實不想。
無奈身體情況確實不佳,她隻能應下了。
一旁的秘書勸道:“林總,我鬥膽提一句,為了太太您已經一晚上沒睡了,要是接下來幾天還這麼著,恐怕公司那邊......”
林昭川皺著眉,出口就是訓斥:“拖著就拖著了,公司那幾千號人,沒了我就轉不了了嗎?那我還給他們開什麼工資?!”
秘書跟著林昭川的年頭不少了,他也知道林昭川對花亭月基本上是百依百順,便向花亭月求救:“太太,您看看這事,您身體抱恙,我們肯定也很擔心的。但是林總他在醫院休息不好,公司那邊最近又多出了好幾件緊急事件需要林總處理......”
花亭月打斷他:“好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林昭川,你回去吧。”
林昭川愣了。
花亭月這才發覺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了,自己甚至連名帶姓地喊了林昭川。
林昭川握著花亭月的手,低下頭:“小花,你不能這麼對我......你知道昨晚回去的時候,我發現你一個人躺在那裏人事不省,我有多害怕嗎?你身體本來就不太好,就應該好好養病,我是真的放心不下你。”
要是放在以前,花亭月早就感動得不能自已。
但是現在,她發現自己的內心早就毫無波瀾了。
花亭月臉色蒼白地對他笑笑:“你還是去吧。”
說完,她不顧林昭川的哀求,抽回了手,背過身躺下了。
林昭川沉默良久,才站起身給她掖了掖被子。
“派人照顧好太太,如果有什麼疏漏,我就開了你。”
秘書連聲應是,歡喜得對著花亭月道了謝,就隨著林昭川離開了。
隔著門,花亭月隱約聽到了。
林昭川讓秘書先去地庫取車。
她忽然冒出了一個很荒謬的念頭。
花亭月一咬牙,還是不肯死心,就算是假的,就算是她胡思亂想了,她也要去看個好歹。
她拔掉了針,輕手輕腳地穿了鞋,跟在林昭川身後走了出去。
林昭川連下了幾層樓,顯然對這裏早就熟門熟路,眼見著她就要跟丟了,有個牌子讓她猛地停下了腳步。
【婦產科】。
花亭月覺得全身發冷。她也不知道是生病的緣故,還是真的在抖。
裏麵的說笑聲穿了出來,她聽見了林昭川的聲音。
聽起來輕鬆爽朗,全然沒有了剛才在病房的沉重。
花亭月靜靜在門口等著。
聽不清裏麵的人在說什麼,沒關係。
內容早就不重要了。
林昭川,你還能讓我失望到什麼地步呢?
過了許久,直到花亭月覺得自己要凍成一塊寒冰的時候,婦產科的門被打開了。
迎麵撞上的,就是扶著許知言的林昭川,兩人笑語嫣嫣,明顯都開心極了。
冷不丁看到了花亭月,林昭川瞬間僵住。扶著許知言的手也鬆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