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很深,裴淮州的額頭縫了十幾針。
直到他包紮好,沈輕語才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忽然有些後怕,後怕自己到底在跟一個小小孩子置什麼氣。
“淮州,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想道歉就不道了,我去補償他,一切都有我。”
從始至終,裴淮州都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可心臟早已疼得難以呼吸。
直到這一刻,她甚至還在覺得他是在耍小孩子脾氣,賭氣不肯道歉,明明他都已經提出了查監控,可她的潛意識裏卻還在偏袒霍辭笙。
因為她愛霍辭笙,
所以她不願意去查監控,
所以她對霍辭笙的話深信不疑,認定了就是他給霍辭笙潑的湯,
恰好這時醫生也走了過來,對了名字後,認真囑咐著病人的注意事項。
“好了,我記住了,對了醫生我們的孩子體檢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沈輕語拿出手機,看見屏幕上的名字後絲毫沒有猶豫,便接起了電話。
也不知道手機那邊說了什麼,他神色微變,甚至來不及打聲招呼,便直接朝著病房外匆匆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裴淮州垂下頭,心中劃過一絲苦澀,
沈輕語,你錯過了最後一次得知真相的機會。
接下來的幾天沈輕語沒有再回來過,反而是霍辭笙每天都在給他發消息。
第一天發沈輕語給他念故事哄睡,
第二天發她給他喂細心吹涼後的粥,
第三天發她親自給他按摩肩膀,
而他額頭縫合了十五針,甚至等不來她看自己一眼。
一直到他出院那天,沈輕語終於出現了。
辦理好了出院手續之後,裴淮州跟著她一路來到了停車的位置,這一次副駕駛的位置上仍舊已經坐了人。
車窗降下,副駕駛上的人還是霍辭笙。
裴淮州不願與他同坐一輛車,剛準備另外攔一輛車回去的時候,霍辭笙朝他招了招手,卻帶動著他脖子上的玉墜露了出來。
他離開的動作一頓,視線被那枚玉墜牢牢勾住。
他認得那枚玉墜,是他的媽媽送給他的平安墜。
裴淮州這枚玉墜十幾年從不離身,卻在和沈輕語結婚當天,被他轉送給了她。
他眸中滿含熱忱:“既然以後你就是我的妻子了,那我把媽媽替我求的平安墜送給你,保佑你一輩子平平安安。”
那時她欣然收下了那枚玉墜,笑著去吻他,“我會平平安安,這樣我才能與你在一起一輩子。”
而現在,這枚玉墜出現在了霍辭笙的身上。
“這個怎麼在他那?”裴淮州抬手指向那枚玉墜,眼神卻直直看著沈輕語,
沈輕語隨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在看見玉墜的同時,似乎這才想起了結婚那晚的事情。
她神色一僵,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解釋。
最後還是霍辭笙替她解了圍,“淮州,你別生氣,是輕語說要補償我,我看上了這個墜子,輕語就給我了。”
裴淮州隻覺得自己身體裏的最後一絲氣也徹底泄了出去,沈輕語有些擔憂地看著他的神色,生怕他當街就鬧了起來,
誰知他隻是看了她一眼,半晌,才開口,
“給他,都給他吧。”
別墅給他,玉墜給他,連你,我也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