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州隻是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反正她的心裏都已經做好了決定,他的態度也就不重要了。
至於孩子……
孩子早就沒了,她卻還不知道。
為了表示感謝,霍辭笙提出了請裴淮州和沈輕語一起吃飯,到了定好的餐廳,菜也才剛剛上完,沈輕語的手機鈴聲便又響了起來。
她先是朝裴淮州指了指自己的手機,起身朝著另一邊走去,“你們先吃,我去接個電話。”
裴淮州隻想安靜的吃個飯,誰料霍辭笙卻不想讓他如願。
他看著低頭沉默吃東西的裴淮州,突然開口,“你看,哪怕他已經送給了你,但隻要是我想要,她也還是會給我。”
“小弟弟,你還不死心嗎?如今你識相點自己帶孩子走人,還能給自己留一點體麵,如果非要等輕語膩了你將你掃地出門,到那天,你可就要成為整個圈子裏的笑話了。”
裴淮州皺了皺眉,隻覺得霍辭笙很聒噪。
他想不明白,怎麼能有人在明知對方有家室的情況下,還仍舊與之糾纏不清,對著對方的原配大放厥詞的?
“你說夠了嗎?”裴淮州終於抬起了頭,反應卻和霍辭笙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沒有傷心,沒有委屈,甚至沒有生氣。
他有些不甘心,剛要說些什麼,餘光瞥見什麼,那副原本盛氣淩人的神色立馬變了,拿起桌上滾燙的湯就朝自己的身上潑去。
“啊!”
一道驚呼聲響起過後,沈輕語匆匆而來,跑到了霍辭笙的身邊,他也順勢倒進她的懷裏,被她牢牢接住。
隨即,他抬頭,滿眼含淚,臉上寫滿了委屈,
“輕語,你別怪淮州,你把房子讓給我,淮州心裏有氣也是正常的。”
委屈卻又隱忍不發的聲音加上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瞬間就讓沈輕語心疼不已,直到此刻,裴淮州才終於起身,直直看向她,“不是我,我沒有潑他。”
“淮州,你就算再不願意,也不該出手傷人!”
沈輕語的眼中明顯都是不信任,但看霍辭笙有些蒼白的臉色,顧不上繼續說教,挽著他便匆匆離開。
裴淮州沒有去醫院,而是獨自回了家,沈輕語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看著他時,罕見的冷了臉,卻還是耐著性子勸他服軟,
“辭笙重度燙傷,你要去給他道歉。”
可他仍舊固執地搖了搖頭,隻重複著那一句話:“我沒有潑他,也不會去道歉。”
沈輕語按了按眉頭,終於忍不住指責了兩句,
“你太胡鬧了,辭笙畢竟是我朋友……”
究竟是朋友,還是心上人?
裴淮州定定看著她,把即將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又咽了回去,“你要是不信,那就調監控吧。”
沈輕語隻當他是在鬧小孩子脾氣,這下也不再繼續勸說,直接上手拉著他就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他看出了她是想直接把自己帶去醫院道歉,可他沒做過的事,又憑什麼道歉?
他奮力掙紮起來,想要甩開她拉住自己的手,掙紮間沈輕語鬆開了手,裴淮州卻因為慣性直直向後倒去,
“砰”!
裴淮州的額頭重重磕在桌角,一瞬間便血流如注,劇烈的疼痛之下,他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額前滑落,遮擋了他的視線,隻留下一片猩紅的顏色。
“淮州!”
沈輕語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一時間也慌了神,連忙帶著他出門上了車,朝著醫院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