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忐忑不安,生怕我的問題會打破這份好不容易維持的溫馨氛圍。
說來也奇怪,那一夜我睡得異常安穩,夢裏都是甜蜜的片段。
然而,第二天一早,蘇昕寧的環宇音樂公司簽約剛回國的歌手許逸,並籌備其新歌MV的消息,就迅速登上熱搜。
原本,簽約新歌手隻是公司日常事務,不至於鬧上熱搜,可偏偏有人自稱是公司內部人員,散布了一些關於我、蘇昕寧以及許逸的八卦。
這一下,網上的群眾們可來了勁,把我們的過往翻了個底朝天,再加上有心人的煽風點火,現在所有人都認定蘇昕寧和許逸才是天生一對,而我,則成了那個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
“你看,蘇總還是對許逸念念不忘,放著歌王不選,偏偏找了個作曲的結婚,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你還不知道吧?蘇總和她老公是商業聯姻,當初蘇總和許逸差點就在一起了,結果被這個沈煦橫刀奪愛,硬擠進了蘇家的門。”
“這不就是典型的第三者嗎?臉皮可真夠厚的!”
“心疼我家許逸,有情人難成眷屬,嗚嗚......”
網上的輿論如洪水猛獸般洶湧而來。
當我看到這些時,我已經被罵上了熱搜前三。
新聞也從最初的人身攻擊,發展到後來的工作抵製,我的作曲被貶得一文不值,連帶著那些準備與我合作的歌手也被抵製,紛紛要求解約。
助理在電話那頭急得直跳腳,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別慌,我去處理。”
隨後,我驅車直奔公司,一路上還不忘給助理發消息安排。
這場網絡暴力來得如此突然,許逸簽約的消息才放出去,第二天輿論就一邊倒地倒向他,甚至細節都被扒得一幹二淨。說沒有人暗中操作,我是絕對不信的!
“把那幾個主要賬號都給我查一查,我要知道是誰在背後搗鬼。”
我一路疾馳到公司,經過門口時,周圍的工作人員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但此刻的我已經無暇顧及這些。
我現在要找到蘇昕寧,想辦法及時止損。
總裁電梯直達頂層,一出電梯我就碰到了蘇昕寧的秘書陳廷。
“蘇昕寧在嗎?”
我邊問邊往裏走,卻被陳廷攔了下來:“沈先生,蘇總現在正忙,不方便見客。”
我心急如焚:“我有急事找她!”
陳廷推了推眼鏡,一臉為難地說:“您是為了熱搜的事來的吧?”
我腳步一頓,“她已經知道了?”
“沒有,之前......蘇總交代過,您的事情不用告訴她。”
我瞬間愣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陳廷見狀,也是一臉歉意:“請您體諒,蘇總現在真的有重要客人。”
“重要客人”這幾個字,猛地敲醒了我的腦袋。
我不再理會陳廷的阻攔,繼續往裏走。透過半掩的落地玻璃窗,我清楚地看到了陳廷口中的“貴客”——許逸。
許逸聽到動靜抬頭,正好對上我的視線。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然後迅速擋在蘇昕寧身前,截斷了她剛抬起的目光。
“昕寧。”
“怎麼了?”
蘇昕寧的聲音輕柔而清晰,透過門縫傳到我的耳中。
我站在門外,心裏五味雜陳,像被什麼堵住了喉嚨。
這樣溫柔的語調,我很少聽到她對我使用。
我覺得自己就像個小醜,在演一場無人喝彩的獨角戲。
昨天蘇昕寧的溫柔,此刻看來更像是幻覺。她依舊那麼冷漠,那麼不在意我。
陳廷的阻攔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身心俱疲,而門內的許逸卻不肯輕易罷休。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問了一個明知故問的問題:“昕寧,如果當初我沒走,你會選擇我嗎?”
這個問題,是我最不願麵對的。因為我心裏清楚蘇昕寧的答案。
所以,在蘇昕寧開口回答之前,我選擇了逃離。我不想親耳聽到那個殘忍的答案。
我茫然地走在街上,頭痛又開始隱隱發作。這疼痛每天都在提醒我,我的時間不多了。
網上的謾罵、事業的危機、感情的挫敗......所有的壓力都讓我感到窒息。我從未如此失敗過,身體的痛苦遠不及心靈的創傷。
在這些痛苦中,我開始怨恨自己,為什麼要愛上蘇昕寧?為什麼要執著於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
我筋疲力盡地坐在路邊,天空陰沉沉的,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一樣沉重。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是趙律師的電話。
我勉強振作起來,接聽了電話。
關於遺囑的細節,我做了一些修改。最後,我鼓足勇氣,提出了另一個要求:“趙律師,再幫我寫一份離婚協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