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診白血病的當天,老婆的竹馬回國了。
正在我猶豫要不要把生病的事情告訴老婆時,卻突然看到了老婆竹馬發的朋友圈:
“願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配圖是他攬著老婆的肩膀,兩人親密地靠在一起的照片。
我看著照片,隻覺得心中一片冰涼。
我和蘇昕寧結婚四年,她從未對我這麼親近過。
看著手上的白血病診斷書,我撥通了律師的電話:
“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吧。”
……
我踉蹌著躺倒在沙發上,頭痛欲裂。
剛吞下的藥片似乎還卡在喉嚨處,沒起什麼作用。
我勉強睜開眼,視線不偏不倚地撞上了牆上懸掛的那幅我和蘇昕寧的結婚照。
當初將結婚照掛在這裏時,我還懷著對婚姻的無限憧憬。
哪怕當時我知道,我們的婚姻是一場利益交換,可我還是堅定地認為,隻要我日複一日地對蘇昕寧好,總有一天她會愛上我。
可現在我發現我想錯了,蘇昕寧的心裏,從來不會有我的位置。
疼痛一點點蠶食著我的意識,我隻能無力地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響動,一束突如其來的光亮刺得我睜不開眼。
蘇昕寧站在光影交錯的地方,平靜地看著我:“你怎麼還沒睡?”
四年了,她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讓我覺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我沒答話,隻是艱難地擠出一句:“許逸......回來了?”
一提這個名字,蘇昕寧的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
我的心也跟著沉到了穀底,苦澀像潮水一樣湧了上來。
我鼓起勇氣,抬頭直視著她:“你們見過麵了?”
蘇昕寧終於肯正眼瞧我了,輕輕點了點頭:“嗯,見過了。”
“就......沒別的什麼想跟我說嗎?”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可顫抖還是泄露了我的慌亂。
蘇昕寧猶豫了一下,丟下一句:“就是朋友聚會,你別亂想。”
我愣住了,有些意外,她竟然會跟我解釋。
深夜,身體的疼痛再次將我驚醒。
我不想吵醒蘇昕寧,輕手輕腳地起身,摸索著吃了藥,然後又躺回床上,等著疼痛慢慢過去。
好不容易熬過了那陣劇痛,我渾身已經被冷汗濕透了,睡意也跑得無影無蹤。
我拿起手機,又一次翻出了下午看到的那張照片。
我壓根不記得什麼時候加的許逸的微信。
結婚這五年,蘇昕寧從沒讓我進過她的圈子。
外麵都傳,蘇昕寧和許逸是青梅竹馬,天生一對,應該結婚的是他們,而我,不過是個死纏爛打的第三者。
我放下手機,伸出手指隔空描繪著蘇昕寧的輪廓。
這個對我冷淡至極的妻子,怎麼就能和別的男人那麼親昵......
為什麼?
我到底哪裏做得不夠好......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的心還是像被針紮了一樣疼。
胸口像被人緊緊擰住又猛然撕開,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蘇昕寧,四年了,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麼啊?”
第二天醒來,陽光已經斜斜地照進房間,都快中午了。
蘇昕寧早就已經去公司了。
起床洗漱一番,我拿起手機,一連串的消息就湧了出來。
一一回複後,我躲進了工作室,埋頭於作曲中,這是我逃避現實、尋找安寧的唯一方式。
正當我沉浸在一段剛完成的滿意旋律中時,手機又震了一下。
我瞥了一眼,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沈先生,和我見個麵吧,下午四點,就在昕寧常去的那家咖啡廳。”
最後麵有個落款:“許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