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廷皺了皺眉,臉上閃過一絲不耐。
他握住我的手,把我按到座位上,說:“別任性了,客人都來了,哪有說不結就不結的。”
我瞥了一眼徐漫,問道:“為什麼是徐漫來給我化妝,我請的妝娘不是她。”
沈以廷說:“化妝師臨時有事來不了了,徐漫也會化妝,所以過來救下場。”
我伸出手還想打手語表示些什麼,可沈以廷隻留給我一個背影。
明明房間裏開著暖氣,我卻覺得渾身冰涼。
徐漫是入殮師,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日子裏,沈以廷竟找了個平時給屍體化妝的人給我畫新娘妝。
沈以廷,你真的在意我們今天這場婚禮嗎?
我和沈以廷是在大學時就認識的,那時他是學校裏籃球隊的主力,俊逸的身姿和不羈的個性無不吸引著我。
那時我天天去籃球場上給沈以廷送水,他對我的態度卻總是不冷不熱,直到有一次沈以廷不小心將籃球砸中我的耳朵,致使我雙耳失聰,沈以廷發誓,這一輩子都會對我負責。
現在想來,也許他對我的感情就隻有愧疚吧。
從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一廂情願。
被司儀小姐扶上台的時候,我聽見現場賓客爆發出巨大的哄笑聲。
“這新娘化的是個什麼妝啊,怎麼看著跟死人似的。”
“小聲點,別被新娘聽見了。”
徐漫則大聲跟賓客說:“怕什麼,這新娘是個聾子。”
我看向沈以廷,隻見他麵色陰沉沉的,極為難看,大抵是嫌我給他丟人了吧。
下一刻,沈以廷朝徐漫走去,把徐漫拖拽到一邊。
“徐漫,你是故意的嗎?今天我和小池結婚,你最好別再給我耍什麼花招。”
徐漫揉著被捏痛的手腕,一臉無辜,試圖向沈以廷撒嬌,卻沒想到撲了個空。
沈以廷走向我,輕柔地為我擦拭掉臉上過於濃重的妝容。
我的身子一僵,本能地排斥著沈以廷的觸碰。
沈以廷:“怎麼還板著張臉?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應該開心才對啊。”
我的眉頭緊緊蹙起,盡管沈以廷此刻所流露出的是溫柔與寵溺,我所感受到的卻是極致的冷血與虛偽。
他越是表現得體貼入微,我心中便越發感到諷刺至極。
到了交換對戒的環節,沈以廷的眼中充滿了期待,他急不可耐地捧起我的雙手。
我故意沒有告訴沈以廷,這雙對戒早在昨晚就被我丟進垃圾桶裏了。
就讓這場諷刺的婚禮在這一環節結束吧。
卻見徐漫在司儀的引導下帶著兩個戒指盒走來,嘴角掛著一絲狡黠的微笑。
我心底不由自主升起一股不安的念頭,就在徐漫走到我麵前時,我疑惑地拿起她手中空無一物的戒指盒,徐漫卻突然跌倒在地。
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徐漫已經癱倒在地上,緊緊捂著自己的腹部,她的身下逐漸蔓延出一灘血跡。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沈以廷,這可是你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