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後來常雪茹慢慢接受我的存在，因為工作原因，我們有三年的異地。

那三年，在她每一個不開心的時候，我都會用自己的積蓄坐最便宜的飛機。

坐最難受的長途火車，隻為了能陪她熬過最難受的戒斷時間。

為了攢來回往返的錢，我總是能省則省，幾乎隻給自己留幾十的餘額。

我記得有一次我全身隻剩下二十。

準備離開的時候，常雪茹往我手裏塞了一包衛生紙。

她笑著說：“別扔了，記得回去打開。”

等我回家後，才發現裏麵全都是卷著的人民幣。

還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傻瓜，下次別騙我了。

這錢你用著，對自己好點。

那一瞬間，我堅定了要娶她回家的想法。

想到過去，我淚眼模糊，看不清上麵的字跡。

我從不懷疑真心，可是，真心瞬息萬變。

我將一直珍藏的晴天娃娃掛在陽台，顏色已經泛黃。

水筆畫的笑容也變得不再溫暖，而是冰冷的線條。

即使有這顆唇下痣，她也沒認出我。

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放下。

現在，該是一切回到原點的時候了。

門鎖哢噠一聲打開，常雪茹看到我愣了一下，隨後鬆口氣。

“太好了，你在家。”

我神色一怔，常雪茹走過來，我下意識張開雙手。

她卻將一堆衣服扔給我，“你在家就好，劉庚可能要住院。

這是他的衣服，你拿去洗了，對了，這是絲綢麵料的，隻能手洗。

我還要給他燉粥，這樣明早他就能喝到熱粥了。”

我伸出纏著繃帶的手，笑容苦澀。

“你沒看到我手受傷了嗎？”

常雪茹理直氣壯，“那你就戴手套，廚房有，趕緊洗。”

我站在原地，如墜冰窟。

她無所謂的態度和刻意的漠視，如同刀刃一樣切割我的心。

低頭看著衣服的標簽，和常雪茹給我買的一模一樣。

甚至尺碼都是一致，可我一直都不穿這個碼，每次都需要改衣服。

為了不讓常雪茹不開心，我一直沒說，可現在，一個荒誕的想法在我腦海形成。

我喉頭發緊，“雪茹，這麼多年，你給我買的衣服，都是從劉庚那裏挑剩下的嗎？

五年，你從沒買對我的尺碼。”

常雪茹不耐煩打斷，“這是劉庚喜歡的款式，我看他穿得好看。

有些他也沒穿過幾次，我看你能穿，也都給你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隻覺得十分陌生。

原來我是流浪狗，隻能撿別人不要的。

我心口一窒，心碎的聲音就像是開裂的木頭，哢嚓哢嚓碎裂，隻留一地碎屑。

常雪茹走過來皺眉看向我，“還有，我不管晚上是偶遇還是你跟蹤我。

我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

即使是夫妻也需要空間，請你給我一點私人空間好嗎？”

我心底最後的不甘心和執念徹底崩潰，我用盡最後的力氣開口。

“好，那我給你足夠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