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兄弟三人都沒有回來。
柳漫的消息卻沒有斷過。
照片裏,靳司淵動作輕柔地幫她上藥,靳之韞抱著一束鮮花插進花瓶裏,靳嘉言則是端著一盤水果喂進她嘴裏。
“大小姐,你看,我不過隻是扭了一下腳而已,他們就這麼在意,對我嗬護備至,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他們了。”
宋慕寧掃了一眼,隻當做沒看見。
她忙著將這些年來和他們有關的一切都整理出來。
小時候玩過家家時,他們披在她頭上的頭紗;
成人禮上他們送的白色長裙,水晶鞋,鑽石王冠;
還包括抽屜裏那封沒有機會送出去的情書。
一切的一切,都被她扔在火盆裏,點火後,將這些都逐漸吞沒。
眼看著火盆裏的東西越來越少,火燒得越來越旺,宋慕寧隻覺得,過往的一切都徹底煙消雲散。
兄弟三人回來時,正好看見這一幕,隻覺心跳都驟停了。
“慕寧,你這是在做什麼?!”
靳嘉言慌張地喊,還連忙找來水想撲滅火。
靳司淵和靳之韞也連忙找手邊能用到的東西滅火。
宋慕寧卻隻是靜靜的看著,由於她燒得很快,所以哪怕最後火撲滅了,也什麼都沒搶救回來。
隻剩下一盆灰燼,和一些殘渣碎片。
靳之韞難以置信的看向她,“慕寧,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要燒了這些東西?”
“我說過,我要出嫁了,這些被我老公看到可能會誤會,就索性都燒了。”
見她這樣冷淡,三人慌亂不已,險些以為她是要來真的了。
不過轉念一想,又連忙在心裏告訴自己,不可能,她絕不會嫁人!
靳司淵眸色沉沉,眉頭微蹙,“慕寧,賭氣做戲到這個程度就夠了,再鬧下去就沒意思了。”
宋慕寧隻平靜的看著他們,冷冷開口:“明天十二點,敬邀靳司淵、靳之韞、靳嘉言三位先生,前來觀禮。”
第二天,宋慕寧換好婚紗,準備出嫁。
靳父靳母坐在她身側,看著她身著婚紗的樣子,靳母傷心地抹了抹眼淚,“慕寧,要是你在那邊過得不好,一定要記得回來找我們給你撐腰。”
她點了點頭,笑著握住靳母的手。
這時,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
循聲望去,才發現是靳司淵、靳之韞、靳嘉言三人。
眼看幾人準備出門,靳母連忙叫住他們,“站住,今天是慕寧的婚禮,你們還準備去幹什麼?”
靳司淵看見宋慕寧換上婚紗,清冷的眸中不自覺閃過一絲驚豔,但神色卻故作冷淡,“爸,媽,慕寧和我們賭氣胡鬧就算了,你們怎麼還真信了她的話?”
“什麼叫賭氣胡鬧,慕寧是真的要嫁人了,你們看不見嗎!”靳父氣得瞪著眼睛。
靳之韞神色淡淡,“看見了,看見了她又在鬧脾氣和我們做戲。”
靳嘉言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饒有興致地手插在口袋裏,“慕寧,既然你那麼想玩,那我們就陪你玩玩,看看等會到底會不會有人來接親,也順便看看你的演員請得怎麼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指針已經到達了12點,卻始終沒有人來。
靳嘉言鬆了一口氣,眉眼舒展地嘲弄道:“之前不是演得挺像的嗎?這次怎麼連演員都忘記找了?”
靳之韞也同樣鬆了一口氣,“可以了,鬧這麼久也夠了,慕寧,趕緊把婚紗脫下來,不用再演了。”
靳司淵則眸色幽深的看著她,“你鬧這麼一出,不就是怪半個月前我們在民政局爽了你的約嗎,我們現在就去,我們三個人,你選一個。”
宋慕寧皺了皺眉,剛要開口,柳漫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她在那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司淵,之韞,嘉言,我媽媽出車禍了,我該怎麼辦啊?媽媽是我唯一的依靠了,要是沒有媽媽,我也不想活了嗚嗚……”
聽見這話,三個人神色驟然一變。
“你先別急,我們馬上就過去!”
說著,他們快步就往門外走。
靳母厲聲叫住他們:“都給我站住!誰都不許去找柳漫!”
“今天是慕寧出嫁,你們要是不在,一定會後悔的!”
三人對視一眼,滿眼都是不耐,“慕寧是我們的,誰敢娶她?爸媽,你們別跟她一起演戲了,等我們處理好漫漫的事,就去和慕寧結婚。”
話音未落,三人就先後走了出去。
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靳父靳母氣得摔了手中茶杯。
“他們會後悔的,一定會後悔的!”
三輛車前腳剛飛馳離開,後腳,門外就傳來一陣汽車鳴笛聲。
宋慕寧連忙跑出去,隻見靳家門外停了一整排的豪車。
保鏢們紛紛下車,無數手持花瓣禮花被拉開,散落漫天的花瓣。
張助理先一步下車恭敬地拉開車門。
“夫人,抱歉,路上堵車來遲了,請。”
“沒關係。”
宋慕寧體諒地笑了笑,而後轉身紅著眼看向靳父靳母,“靳叔叔靳阿姨,慕寧……出嫁了。”
靳父靳母也紅了眼眶,伸手握住她,“誒,孩子,一定要幸福啊。”
“會的,靳叔叔,靳阿姨。”
她,一定會幸福的。
宋慕寧給了二老一個擁抱,最後掃了一眼這棟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提著層層疊疊的婚紗裙擺,頭也不回地上車,奔赴她全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