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
想起宋今禾的那張臉,惡心湧上心頭,我飛快跑到洗手間抱著馬桶幹嘔起來。
靠著牆,我顫抖著手摸出手機,給外婆打電話。
外婆熟悉又溫柔的聲音傳出:
“我們乖囡囡,今天和南行的婚禮怎麼樣啊?都怪外婆沒用,沒辦法去現場看你。”
酸澀瞬間充斥鼻腔,眼淚奪眶而出。
我緊緊捂著嘴,怕讓外婆聽出不對勁。
外婆還在自顧自地說著,讓我多出去曬曬太陽,和別人接觸接觸。
確認外婆沒事,我穩住顫抖的呼吸。
“外婆,我想你了。”
“乖囡囡,外婆也想你了,等過幾天,你帶外婆去曬太陽。”
......
看著手機裏的那張孕檢報告單,我的心臟好似被揪緊。
三年前,周南行賽車出了車禍,在醫院躺了半個月。
為了給外婆掙醫藥費,我做了他半個月的護工,盡心盡力照顧他。
偶然間他發現我重病的外婆,便提出讓我做他女朋友。
一個月給我十萬,剛好夠我外婆的醫藥費。
無數個深夜,周南行哭著親吻我的傷疤說心疼我。
虔誠又小心翼翼。
我以為老天終於可憐我一次,讓我遇到幸福。
沒想到隻是大夢一場空。
高中同學被她買通,視頻被她偽造。
我該用什麼證明,宋今禾說的是假話?
我想了很久,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人。
所有人都會被買通,除了她。
那個被宋今禾逼到跳樓自殺的人的母親。
掏出手機,我撥通了那個幾年都不曾撥通的電話。
“喂,是蘇阿姨嗎......”
我和蘇阿姨聊了許久,她哭著說會把證據都給我,包括她曾經保存的我被霸淩的視頻。
隻不過舊手機還在老家,趕回去至少要三天。
我長舒一口氣。
哢噠,門開了。
是宋今禾。
她一身藕粉色吊帶,露出身上歡好後的痕跡。
還有一些陳年舊疤。
她夾了一根煙,單手抱臂笑著看我:
“許唯,好久不見啊。”
我錯開眼,努力克製渾身的顫抖。
“你以為你傍上周南行就能躲過我嗎?我告訴你,現在我可是他的未婚妻。”
“三個月前我就回國了,你知道嗎?我告訴周南行你騙他的那天,他喝了一夜的酒,然後把我按在床上要了我好幾次。”
“他說你身上的疤讓他看著惡心,我身上的疤卻讓他覺得破碎,讓他心疼......”
眼淚爭先恐後湧出,我自嘲地笑了笑,心如刀絞。
忽然,宋今禾將煙按在自己的手上,尖叫出聲。
“啊!南行救我!”
緊接著,周南行破門而入,將宋今禾護在身後。
“南行,我原本想進來找許唯談談,沒想到她搶走我的煙燙在我身上,我好害怕......”
我慌忙抬頭,想告訴他懷孕的事情。
“南行,我已經......”
還沒等我開口,周南行就一臉陰鷙地掐著我的脖子打斷我的話。
下一秒,他拉過我的胳膊,將煙狠狠碾在我的傷口上。
剛崩開的傷口被滾燙的煙灼燒。
我疼得臉色煞白,額頭全是冷汗,幾乎是瞬間尖叫出聲,猛地推開他。
“你以為你還能騙得了我嗎?”
“怎麼,你是不是想說是禾禾自己燙的自己?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值得她傷害自己來誣陷你?”
“許唯,這是給你的教訓,你再敢動禾禾一下,這根煙燙得就不隻是你,還有你最愛的外婆。”
周南行的眸中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最後,他摟著宋今禾的肩膀出去,將門摔得震天響。
我衝進洗手間,用冷水瘋狂澆灌傷口。
我閉上眼,眼眸止不住地顫抖。
最終我再也忍不住,捂著臉撕心裂肺地痛哭起來。
身上疼得睡不著。
半夜我發了高燒,神誌不清。
睡夢中,身後傳來冰涼的觸感。
有人在給我上藥。
我的眼淚洇濕了枕頭。
“外婆......”
接著,唇上傳來一陣幾近撕咬的力道。
第二天,我是被樓下震天響的音樂聲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