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考慮好了,還是決定出國。”
喬爺爺顫抖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那你和雨薇的婚禮......”
“也不辦了。”祁硯答得篤定。
那邊的老人傳來無奈的歎息:“是我們喬家對不住你,這幾年耽誤你了。”
“讓雨薇再給你一些補償。”
補償不補償的已經無所謂了,他欠祁家的恩情已經還完,最好的結局就是兩不相欠。
“不必了。”祁硯說,“這件事,請您先不要告訴她。”
老人答應了。
祁硯如今已經不是那個任人肆意嘲笑的聾子,他的聽力恢複,未來會有更好的人生。
他閉眼,想起了之前和喬爺爺的談話,陷入回憶。
......
數日前,祁硯告訴喬爺爺:“我考慮好了,要去做聽骨鏈重建手術。”
他盡管害怕,但語氣卻十分堅定。
醫生的勸告還回蕩在祁硯耳邊:“一旦聽骨鏈重建手術失敗,就可能影響大腦神經,進而導致腦死亡,祁先生,你準備好了嗎?”
祁硯所以想做手術,是因為喬雨薇和他親密時,總會不耐煩的摘下他的助聽器。
以及她的那些朋友總是奚落她居然要和一個聾子結婚。
當時他想,若是他的聽力恢複正常,她也會開心吧。
於是冒著風險做完了整台手術,當時他被推進手術室時,看了最後一眼手機屏幕,沒有消息。
不過祁硯已經習慣了喬雨薇的時冷時熱。
幸運的是,他是被命運眷顧的那個。
當祁硯做完手術,滿心歡喜的期待喬雨薇回家,想第一時間告訴她自己去做了聽骨鏈重建手術,現在已和正常人無異。
為了給她一個驚喜,祁硯還是戴上助聽器,等她回來親手摘下。
可等到的確是喝的酩酊大醉的喬雨薇。
還未等祁硯反應過來因,剛進門的喬雨薇將他抵在門口玄關處。
緊緊扣著他的肩賭上他的唇,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這樣急迫又強勢的喬雨薇,祁硯還是第一次見。
沙發上,吻細細密密的落在他的脖頸處,落在他的耳邊。
隨後她親手將助聽器摘下。
這是喬雨薇這麼多年的小習慣,祁硯猜測可能是她覺得礙事。
看著自己身上的女人,祁硯期待著她知道自己聽力恢複正常的反應,剛想開口。
便聽見喬雨薇呢喃:“齊遠......齊遠......”
剛恢複聽力的祁硯對聲音格外敏感,整個身子僵在原地,可惜欲望上頭的喬雨薇並沒有察覺。
原來她喊的不是祁硯,而是齊遠。
這麼多年,她還是沒有放下齊遠。
每次親密時,她總會摘下助聽器,不是嫌礙事,而是為了方便她喊齊遠。
齊遠將她折磨的遍體鱗傷,險些丟了半條命,可還是她心裏念念不忘的存在。
真可笑,那自己呢,算什麼,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嗎?
想起來就摸兩把,想不起來就算是丟了也不在意,他還以為自己真的走進她心裏了呢。
從始至終都是自己的奢望。
看著昏昏睡去的喬雨薇。
床頭突然亮起的聊天框吸引了祁硯的注意。
“姐,齊遠哥從國外離完婚回來的,你可要抓住機會!”
原來如此,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回來了,怪不得今天這麼反常。
於是,祁硯撥通了爺爺的那通電話。
喬家對他有恩,本就是受到喬爺爺的資助,當要他照顧失戀的喬雨薇時,他沒有拒絕,更何況他早就對喬雨薇動了心,那機會是他求之不得的。
當初齊遠出國,遭遇斷崖式分手的喬雨薇一蹶不振,可她墮落的方式不是抽煙酗酒,而是迷上了極限運動,滑雪,深潛,跳傘,賽車,攀岩。
短短半個月丟了半條命。
祁硯臨時得了指令,讓他照顧喬雨薇,無從下手的祁硯隻能采取最笨的方法,喬雨薇做什麼,他跟著做什麼。
一開始對於祁硯,喬雨薇視而不見,直到那次深潛。
喬雨薇下海時被珊瑚劃破氧氣瓶,眼看危在旦夕,祁硯將自己的氧氣瓶讓出。
可他自己卻因為海水壓迫聽力神經,再也聽不見了。
差點丟了命的喬雨薇恢複正常,將心思放到了事業上,而祁硯也因為救了她,被留在她的身邊。
喬雨薇按照爺爺的指示跟他訂了婚,他也曾得到她的承諾:“以後我們好好在一起,我也會試著去愛你。”
那時的他無比幸福。
可人總是貪心不足,以前他想留在喬雨薇的身邊就好了,漸漸地他開始貪戀她心裏的位置。
齊遠的回國讓一切便成了泡影,也讓祁硯看清了自己,是時候離開了。
還未來得及迎接悲傷,腦子清醒的祁硯打開手機,打開語言APP。
不過這次,他再也不用帶著助聽器學語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