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若寧躲在自己的臥室裏,把身上的傷都抹了藥。
然後蜷縮在落地窗邊看著樓下的樹影飄搖,動蕩出不同的形狀。
媽媽發來的信息還安靜的躺在手機裏。
“寧寧,手續都辦好了,半個月後我們就出發。”
還有半個月的時間。
嚴若寧的手指無意識的扣弄著手機殼的邊緣,漠然的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天色漸漸黑下來,謝斯言推門而入。
他手裏拿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放在門邊的櫃子上就快步走到嚴若寧身後,二話不說便緊緊的把她抱進了懷裏。
“寧寧,是我不好,今天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但希望你能理解,我也有我的無奈。”
“你知道謝家隻有我一個孩子,又丟失了這麼多年,多少人對謝家虎視眈眈,為了家族我隻能跟陳家虛與委蛇。”
嚴若寧一動沒動,安靜的聽著。
可鼻息間依舊嗅到了謝斯言身上那抹微不可查的香氣。
跟陳曼妮用的香水如出一轍。
嚴若寧的心中一痛,本能的想要推開謝斯言。
卻紋絲未動。
謝斯言並沒有看出嚴若寧的情緒,他總以為她對他的愛永遠可以沒有下限的包容一切。
畢竟在他看來,一個可以為了他不惜下跪磕頭的女孩,如今錦衣玉食不缺,不過是一個虛無的名分罷了,壓根沒有在乎的必要。
“別不開心了寧寧,我給你帶了禮物回來,是你最喜歡的手工小馬,我親手製作的,專門來給你賠罪。”
說完,謝斯言就鬆開嚴若寧,獻寶一般的從帶回來的禮物盒裏拿出一匹做工精良的紫檀木馬。
打磨封漆都毫無瑕疵。
甚至比嚴若寧身後架子上,那滿牆的手工木馬都要精致。
嚴若寧一眼看出,這壓根不是出自於謝斯言的手。
而是一早做好的工藝品,外麵店裏隨處可見的擺件而已。
謝斯言現在就連哄她都敷衍的讓人心寒。
嚴若寧生硬的扯了扯唇角,接過木馬起身,把它放在了架子最顯眼的位置。
謝斯言的神情明顯鬆了一口氣,重新貼上來抱住了她。
然後話鋒一轉,終於還是扯到了他來找她的真實目的。
“寧寧,還有一件事情,可能要委屈你了。”
嚴若寧的手無意識的緊了又緊,指尖掐進肉裏。
“什麼?”
謝斯言想了想,還是微微蹙眉道:
“下午的事情鬧得很大,剛剛我回來之前,秘書通知我都已經上了熱搜,你不太上網可能還不清楚,這次的影響對我們謝家和陳家來說都不太好。”
“可能需要你去跟曼妮鄭重的道個歉,這也是爸媽的意思。”
嚴若寧用力甩開他的手,向後退了兩步,直到後背撞到了架子上才終於停住。
胸口像是密集的湧上許多的碎石泡沫,鬱積在喉嚨裏,連呼吸都帶著痛,隻能拚命克製著才勉強沒有讓眼淚落下來。
昏暗的房間裏,隻開了一盞台燈。
隔得遠了甚至連謝斯言的表情都看不真切。
“我不會道歉的謝斯言,我沒有錯,如果你來就是跟我說這個的,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