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要離開謝家,嚴若寧的心居然莫名的踏實了不少。
或許最後的這段日子,可以盡可能的避免跟謝斯言之間的正麵相處。
能夠徹底把他從心裏剔除出去。
一邊胡思亂想著,嚴若寧回到謝家老宅,卻發現門口有不少人正在蹲守。
想要拍到謝陳兩家聯姻的第一手資料。
有人眼尖的發現了嚴若寧,大家立馬蜂擁而上,把她團團包圍在了中間。
“嚴小姐,您作為謝家的養女,對於謝少爺即將跟陳家大小姐訂婚的事情怎麼看?”
“聽說您之前跟謝少爺之間有曖昧關係,說你實際上就是他偷養的情人,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嚴若寧閉口不言,努力的想要從包圍圈裏擠出去。
可就在這時,不知道是誰手裏拿著的話筒突然脫了手,直直的砸到了嚴若寧的頭上。
鮮血瞬間順著額角流了下來,模糊了嚴若寧的左眼。
嚴若寧捂著頭終於忍無可忍的怒吼道:
“這些事情都跟我沒有關係,你們來攔著我想要得到什麼解釋?!”
就在這時,謝斯言的車從外麵開了進來,同時下車的還有陳曼妮。
兩個人十指緊扣的出現在眾人麵前。
謝斯言對上嚴若寧的視線時,臉色明顯一變。
她額角的血水已經幹涸,本就傷口不大,隻是血痂猙獰的讓她此刻看上去有些狼狽。
謝斯言目光微縮,本能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麵對不停閃爍的閃光燈,卻還是忍住了。
記者們紛紛丟下嚴若寧圍了過去。
巨大的人群撞擊直接把她甩向了身後的圍牆。
謝斯言上前半步,眉頭不自覺的皺緊。
可沒等他跑向嚴若寧,陳曼妮便先開了口。
“大家可能誤會斯言了,嚴小姐名義上是謝家養女,但來謝家時早已成年,本應該脫離謝家的保護,可謝家鑒於她曾經幫助過斯言的情分上,才勉強留她在家裏伺候。”
一句“伺候”,直接給她的身份定了性。
說到這,陳曼妮瞥了嚴若寧一眼,神情桀驁。
“但說白了,她就是一個名為養女,實為保姆的存在罷了,你說是吧嚴若寧?”
隨著陳曼妮的反問,鏡頭再次對準了嚴若寧。
像是楚河漢界,分割開了兩個對立的空間。
嚴若寧的目光越過漆黑的人群,跟不遠處的謝斯言對上。
他深邃的眸子裏的情緒複雜,卻始終沒動。
嚴若寧笑了笑,轉頭看向攝像機。
聲音沙啞卻堅定:
“陳小姐說的不錯,我隻是一個鄉下來的女人,哪裏能配的上京圈太子爺,當情人都玷汙了他,所以那些謠言信不得真。”
眼淚積聚在眼底。
她拚命咬緊了牙關,才不至於讓它們落下來。
心麻木的空洞,像是有什麼東西徹底抽離生命,再也回不來了。
謝斯言的眉頭緊緊蹙成一團,情緒肉眼可見的變得陰鬱起來。
他終於上前推開了圍住嚴若寧的所有記者,惱怒道:
“謝家的家務事還輪不到各位來置喙,無論訂婚也好,還是我們家養女的身份也罷,都是謝家的私事,各位的好奇也該有個限度。”
“或者你們可以回去跟你們各家的領導討論一下,這些行為是否欠妥了。”
話語間是赤裸裸的威脅。
早已跟曾經那個內心忐忑的謝斯言完全不同了。
謝家太子爺的身份,漸漸融入到了他的骨血裏,可那些人情味卻隨之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