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兩天,這天是薑守月父親的生日。
薑守月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
「程一,我和薛白已經到老宅了,你自己打車過來吧,昨天晚上我們幾個喝的太高興了,就在酒店開了房,不過你放心,我們是一人一個房間,程一,你不會介意的是吧?」
「不會。」
薑守月如今,是越來越會撒謊了。
薑守月那邊笑了笑:「那你快點過來,我等你。」
我掛斷電話。
等我打車到薑家老宅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半小時後了。
薑守月的半山別墅不好打車,我光打車就用了半個多小時。
我剛到薑家,薑守月的父親就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這麼不準時,怎麼?我生日還要讓所有人等你?」
薑守月急忙替我解釋:「哎呀,爸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裏不好打車。」
薑父冷哼了一聲,笑著對薛白說:「這麼久沒回來,也不知道找你薑伯父聊聊天。」
薛白笑道:「是,是我不對,薑伯父,以後我應該會在京市常住,這樣我就有時間來陪您了。」
說這句話時,薛白挑釁地看了我一眼。
薑父明顯對薛白很滿意。
他們幾個人有說有笑,而我站在他們旁邊像極了一個外人。
老宅的中間有一個香檳堆起來的酒塔。
薛白過來給了我一杯酒:「程一,不好意思啊,江伯父一直挺喜歡我的,當年我差點就成了他女婿呢。」
我原本不想理他,隻想安安靜靜地等宴會結束。
可薛白眼瞅著薑守月馬上就要走過我們這邊的時候,故意拉著我往酒那邊倒了下去。
香檳倒了一地,我躺在了那些破掉的酒杯中間,鋒利的酒杯,割破了我的衣服,劃傷了我的皮膚。
我痛的悶哼出聲。
薑守月卻過來拉起薛白著急地上下查看。
「薛白,你沒事吧?」
我默默地從地上撐了起來,手掌也被酒杯劃破。
薑守月卻憤然轉過頭問我:「程一,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沒有。」
她沒有看到我白色的襯衫已經染滿了血跡,她的眼裏隻有受到驚嚇的薛白。
薑守月其他親戚紛紛嘲笑我:
「真是個上不的台麵的贅婿,守月,真不明白你當初為什麼會選擇嫁給他。」
薑父怒視著我,嫌我破壞了他的生日宴:「你給我滾出去!」
以前,薑家人不是沒有這麼說過我,但是每次薑守月都會將我護在身後,大聲反駁著他們:
「我不管,程一就是最好的,我就是喜歡他!」
可是這一次,薑守月沒有反駁。
她甚至沒有多看我一眼,拉著薛白就往外走:
「走,我帶你去醫院!」
所有人都不懷好意地看著我,仿佛我是一隻被拋棄的野狗。
我默默地往外走。
打上車後,司機怪異地看了我一眼,問道:「要去醫院嗎?我看你好像受了傷。」
我淡淡地點頭。
一個陌生人都尚且關心著我。
可是同床共枕了五年的妻子卻在關心著別人。
心臟已經感受不到疼痛,我麻木的任由醫生替我處理著傷口。
我在心裏默默告訴自己。
還有兩天。
兩天後我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走出處理室的時候,我看到了薑守月。
她關心的守在薛白身邊,看到我後,她愣了一下。
這時她才看到我被包紮起來的掌心和染紅的白襯衫。
她微微瞪大眼睛:「程一,你......」
直到這時,她才恍然大悟,眼裏閃過一絲愧疚。
「對不起,我,我太著急了,我不知道你也受傷了。」
我剛要說話,薛白卻開始道歉:「守月,都怪我,我要是知道程一不喜歡我,我絕對不會走上去的。」
薛白的話綠茶到了極點,讓薑守月眼裏的愧疚不再。
她安慰著薛白:「沒關係,這不關你的事。」
「程一,薛白是我的朋友,你不可以這麼做。」
她關心的看著我:「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後退了一步。
眼神裏看陌生人的神情讓薑守月再次愣住。
她耐著性子跟我道:
「程一,不要任性好嗎?這件事確實是你做錯了。」
「嗯。」我笑了下:「我隻是還有事情沒處理,我自己會回去。」
薑守月將信將疑地看了我一眼,這才道:「好吧,晚上我會回去陪你一起吃飯。」
我點頭,轉身離開。
當天晚上,薑守月並沒有回來。
而我再次收到了薛白給我發的信息。
我笑了笑,將兩手抓這些年送給我的禮物,全都收拾了出來,放到火裏一一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