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亮布滿裂痕的手機屏幕,是高中的群聊發來的消息。
群主破天荒艾特了所有人,喜氣洋洋宣布:
“撫儀回國,現在在市中心的北城酒店,有沒有人要參加?”
順便附帶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好多年不曾見過的舊麵孔,有與她一模一樣的生日蛋糕,有擺滿各種精致禮物的桌子......還有照片右下角,宋嘉禾不經意露出來小半張側臉。
那背景的裝潢風格跟陳芙白所在的餐廳幾乎相同。
隻是更大,更豪華,人也......更多。
原來,他說的急事,是瞞著陳芙白去隔壁給白月光過生日。
看到陳撫儀回國的消息,微信群裏信息刷新得很快,都是清一色的恭喜和慶賀。
其中也夾雜著一兩條不友善的消息:
“怎麼在這個群裏宣布消息,看到某人在就惡心,真晦氣!”
“就是要讓她看到!當年某人搶撫儀父母,後來又搶嘉禾,現在正主回來了,看她怎麼還好意思死皮賴臉留在北城。”
聽著這些指責,陳芙白好像回到了十年前。
那年陳芙白十四歲,她以真千金的名義被接回家。
一進陳家門,就看到那個名義上的姐姐在陳母懷裏哭得梨花帶雨:
“妹妹如果討厭我怎麼辦......我什麼都不要,隻想和爸爸媽媽在一起。”
陳撫儀怯生生的模樣嬌俏又惹人憐愛。
爸爸眼中情緒複雜,看著門口的陳芙白,下意識摟緊懷裏的女兒。
媽媽也糾結開口:“阿芙,這是你姐姐,你姐姐從小被我們捧在手心裏養大,她離不開我們。”
他們護在陳撫儀身前,警惕地提防著陳芙白,唯恐她從陳撫儀身邊搶走任何東西。
就連她和陳撫儀同一天的生日,他們也偏心陳撫儀:
“你已經有爸爸媽媽了,所以把生日會讓給姐姐好不好?”
“這次先給姐姐過,等一個月後爸媽再給你補辦。”
生日那天,姐姐身穿公主裙,推著精致昂貴的生日蛋糕。
路過的陳芙白不知被誰勾住了腳,歪倒時不小心碰翻推車,蛋糕兜頭兜臉落了姐姐一身。
公主裙上全是黏膩的奶油和果醬,姐姐委屈地捂著臉跑出宴會。
爸爸連忙去追,媽媽大發雷霆。
眾目睽睽下,一巴掌直接甩在陳芙白臉上:
“說!你是不是故意讓你姐姐出醜的!”
“是因為媽媽沒給你買那套裙子嗎?媽媽不是說了,等下次你生日,也會給你買啊,你為什麼這麼做啊!”
眾人鄙夷的目光射過來時,隻有宋嘉禾擋在陳芙白麵前,替她作證,說他親眼看到陳芙白被人故意絆倒。
然後遞給陳芙白一張紙巾,讓她擦拭臉上蹭過的臟汙:
“阿芙是嗎?”
“長得真好看,這麼漂亮的臉,哭花可就不好了。”
時隔多年,當初少年治愈的聲音,如今回憶起來卻更像是催命符,惡心得陳芙白條件性嘔吐。
陳芙白立馬衝出門外,在走廊的衛生間裏吐得天昏地暗。
隔壁包廂傳來一陣嬉笑聲,宋嘉禾的聲音也在其中。
理性告訴陳芙白,她必須快些離開。
因為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絕對會讓她崩潰,可雙腳卻像被詛咒一樣,不由自主往隔壁包廂走去。
隔著門縫,陳芙白看到宋嘉禾切開了同款城堡蛋糕,然後從蛋糕裏取出一個精致的禮盒。
看到宋嘉禾彎腰,小心翼翼幫陳撫儀揩掉嘴角的奶油。
可他連手指上的奶油也不舍得擦掉,而是滿眼寵溺地含在自己嘴裏。
旁邊的幾個兄弟緊跟著起哄:“翡翠襯得嫂子麵若桃花,可真好看!不像那誰,整天白著一張臉,跟被吸幹了精氣一樣......”
陳芙白看著金屬門邊上自己的倒影。
臉上毫無血色,唇色也是慘白......病痛已經把她折磨到形容憔悴。
確實跟那人說的一樣,像被吸幹了精氣。
聞言,宋嘉禾隻是冷冷看了他們一眼。
“開玩笑行,但在阿芙麵前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們自己心知肚明。”
幾個兄弟立馬捂住了嘴:
“嘉禾哥你就放心吧,哥們幾個都是嘴牢的人,肯定不會到處亂說的。”
“隻是大家覺得陳撫儀是你念了這麼多年的白月光,兄弟們過過嘴癮。”
陳芙白突然想到宋嘉禾創業那年,正式介紹她給兄弟們認識的場景。